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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柔的聲音拂過耳畔, 連宿說不出話來。
燕閬也不指望這時的連宿開口, 他指尖輕輕點了點,落在他額頭上。一道柔和的靈力撫平眉心,驅散了連宿額間刺痛。
連宿下意識的抓住那人的袖子來,不想放開對方。在不斷的疼痛中,這驟然的靈力實在太舒服了。
他長睫顫了顫,燕閬寬大的袖袍從他指節流出。
他眸光深暗,定定的看著連宿,許久,竟然也沒有讓那袖子出來。只是讓靈力從他額間,落到了輕顫的手上。
到了這時,連宿依舊死死的握著劍。
燕閬眸光落在他右手上,替他蓋上了錦被。
“睡吧,不要緊的。”
溫柔的聲音似乎帶著些蠱惑的味道,連宿眉心撫平之後,漸漸放鬆了指節。
在滿室的浮羅花香中不用再脫力的掙扎,沉沉的睡了過去。
……
另一邊,張長老剛擺脫其他宗門的幾位修士下來,就發現連宿不見了。
他臉色微微一變,看向李山。
李山苦惱道:“長老,我們到時被陵江城的少城主攔下了。”
“說是東洲那位將連師兄抱走了。”
他那天在比試開始前
看向過劍台之上,倒是隱隱有些印象。
對方是東洲的人沒錯。
東洲那位……
燕閬?
他抱走了連宿?
張長老表情有些古怪,頓了頓道:“如果是東洲,那應該沒事。”
東洲燕氏和萬劍宗關係一向不錯,而且燕閬還與連宿有婚約在身。此時抱走連宿應該沒什麼事情。
只是……他轉頭看著李山幾人,有些恨鐵不成鋼。
“你們動作怎麼那麼慢?”
李山也有些無奈。
“長老,那場比試引起的轟動太大了。”
“那些劍修都像是瘋了一樣圍著萬劍宗。”
“我們想快也快不了。”
最終還是留著一個人在原地,他們幾人出來的。
只是出來之後到底還是晚了一步,叫連師兄被別人帶走了。
李山臉上有些可惜。
張長老搖了搖頭。
“算了,我去和燕氏的族老說一聲吧。”
“你們先回驛站。”
“是,長老。”
李山點了點頭,只好和師弟們先回去。
此時顧靖安已經將台上的顧破虜扶了下來。
顧破虜雖然敗了,但是受傷並不是很重,還能自己走。只是這次被人打敗,倒叫他有些複雜。
他眉頭緊皺著,第一次沒有開口。
連宿那一劍還縈繞在他心頭,久久不散。
——肅清破霄。
顧破虜低喃著這幾個字,心中有些莫名。
原來真有這樣的劍。
在那一劍使出的一瞬間,顧破虜能察覺到自己的劍道被克制了。
這還是生平以來第一次——他抬不起劍來。
他收緊手,微吐了口氣,在下台前忽然看向顧靖安。
“輸給連宿,我服了。”
顧靖安頓了一下,沒想到他會這麼說,抬起眼來。
顧破虜揉著肩膀忽然笑了起來:“以後還想跟他再比試比試。”
“我也不會一直停在這裡。”
他這次輸了,下一次可不一定!
顧破虜眼中堅定。
顧靖安挑了下眉,忍不住潑他冷水。
“連宿快突破了。”
一句話,叫顧破虜瞠目結舌。
“什麼,快突破了?”
“什麼時候的事?”
他怎麼不知道。
顧靖安想到剛才扶連宿時察覺到的靈氣波動,目光微微閃了閃。
“剛才。”他聲音冷淡,只是腦海之中那抹清淡的冷蓮香氣卻揮之不去。
原來那天去燕氏的高樓的人是他。
也是,看今日燕閬對連宿的態度,兩人也不是第一次見面了。
連宿去見過燕閬也……情有可原。
可即使是這樣想著,顧靖安亦是皺起了眉,臉色有些冰冷。
顧破虜撐著傷問了半天,聽不到回答,轉過頭去看著顧靖安出神,不由皺了皺眉。
“少城主,明明是我輸了,你怎麼比我還魂不守舍?”
穿著玄甲勁裝的青年臉色難看,沉著臉不知道在想什麼。
被人推了一下之後才回過神來,皺眉轉過頭去。
顧破虜:……
算了。
“我說連宿可真是天縱之才。”
“年紀輕輕不僅劍道修為如此了得,而且還即將突破。”
“說出去不知道要讓多少人羨慕死。”
他搖了搖頭。
就連是他,在聽聞連宿比試結束後要突破的消息也是心中震撼驚羨,果
然人比人不能比。
顧破虜吐了口氣,也不知道他突破之後,修為又該到怎樣。
顧靖安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在將顧破虜送回府邸之後,才轉頭看向長街。
從那裡走過去,是萬劍宗驛站的方向,不過連宿今晚卻不在驛站之中。
想到這兒,他莫名頓了頓,握著手煩躁的收回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