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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宿眼睛亮起,這時候伸手接過信來,想要看看顧破虜寫了什麼。
只是他剛接過,卻發覺顧靖安沒有鬆手,不由有些疑惑。
“少城主?”
顧靖安收了手,這時候面上一本正經。
“顧破虜說讓我看著讓你當面看完。”
連宿:……?
顧破虜會說這樣的話?
他有些狐疑。
然而顧靖安冷著一張臉時實在看起來不像是會說謊的人,連宿抿了抿唇,這時候只好道:“那少城主先進來吧。”
他微微側開身子,讓顧靖安從小院進來。
顧靖安點了點頭,走入院中。他目光在小院中巡視了一圈,這時候卻發現了院子裡種植的浮羅花。
燕閬飛舟之上其他地方都沒有浮羅花,唯獨連宿這裡有。
他眼眸深了些,又看到了裡面。
那一排屏風之後,全是燕閬準備給連宿的衣衫。若只是普通待客也罷,可是那些衣衫,全是與燕閬同一款式的。
他目光在連宿身上又看了眼,看的連宿有些莫名其妙。
“怎麼了?”
顧靖安頓了一下,還是道:“沒什麼。”
連宿示意他坐在小院的亭子裡,這時候倒了杯茶遞給對方,才展開信封來看。
在他當日被敖傅帶走之後就再沒和顧破虜見過了。顧破虜先在信的開頭向他道謝,後面便是論劍之說了。
但凡愛劍的劍修,就沒有一個不喜歡論劍的。
連宿在看完之後,腦海之中已經在思索著要怎麼給顧破虜回信了,卻沒有注意到此時顧靖安正盯著他。
他目光落在連宿身上一會兒,卻忽然問:“你的病怎麼樣了?”
連宿沒想到他會突然問這個,抬起頭來:“也還好。”
他還想著是不是自己今天表現的有些擔憂,叫顧靖安多想了。
誰知道對方卻忽然又問:“那天你支開我與姜和是為什麼?”
“那病可是有什麼不妥?”
顧靖安擔心連宿身體不好,卻瞞著他們,這時候眉頭緊皺著。
連宿猝不及防被噎了一下,沒想到對方還記得這茬。他支開顧靖安和姜和當然是因為那種隱疾說不出口啊。
他被顧靖安問的有些坐立不安,這時候嘆了口氣。
“少城主,我真的沒事。”
他閉口不提那天的事情,顧靖安卻越來越覺得奇怪。
什麼病症非不能說?
他目光盯著連宿,滿眼不贊同。
連宿:……
“少城主如果送完信可以先回去了。”
這還是他第一次對人下逐客令,他實在不想面對顧靖安的逼問了。
連宿看向顧靖安。
顧靖安臉色冷下,這時候還要說什麼,卻收到了傳音。
他只好暫且壓下疑問,在連宿看過來時先離開。
看著這位一定要詢問他什麼病的少城主離開,連宿總算是鬆了口氣。
而不遠處高台上,看著這一幕的燕閬收回傳音符。
“人走了?”
他聲音忽然響起,從乾坤袋裡拿出傳音符的連宿有些詫異。
燕閬這時候道:“剛才看你好像有些為難。”
“我用傳音符調走了顧靖安。”
“他這人就是固執了些,阿宿不用介意。”
清冷卻溫柔的語氣在耳邊響起。
連宿心下不由有些感激燕閬,好像每次自己遇到什麼事都是燕閬在幫他,這次又幫他解了圍。
事關一個男修的尊嚴,在沒弄清楚之前,他實在不想讓人知道。
他收緊手:“謝謝你了。”
燕閬垂眸看著院中的人,隔著遠遠的庭院,這時候道:“阿宿不用客氣。”
“只是……我這裡也遇到了些難事,阿宿可以過來幫我一下嗎?”
嗯?
燕閬遇到困難了?
連宿第一反應就是轉過頭去,在看到隔壁的庭院之後道:“沒問題。”
“我馬上過來。”
燕閬收了傳音符,看著小青雀匆忙的推開門過來。這時候心中跳了一下。
他其實沒有什麼很要緊的困難,只是又該上藥了。往常這些傷口他是不會叫別人看見的。
不過這一次……鬼使神差的。
燕閬居然想要讓連宿看看。
看到他渾身的鎖傷,他會是什麼反應?
書生遇見花妖之後會驚恐害怕。
那麼阿宿呢?
真的會像是他說的那樣嗎?
他心頭微微跳的有些快,這時候遮住了眸底的晦澀。
連宿很快就過來了,門邊的侍從打開門,躬身行了一禮之後退下。連宿抬起頭來,就看到了閣樓上的燕閬。
燕閬身穿著月色晉袍,雲袖飄飄,此時回過頭來看著他。
“怎麼不上來?”
連宿聽見聲音上了樓,他守規矩的沒有到處亂看,只是穿過樓梯走廊,來到了燕閬所在的高台上。
桌上放著心經和茶水,燕閬剛才正在看道經。
連宿在坐下時無意看到,那本道經居然是關於平心靜氣,克制走火入魔的。
燕閬難道有走火入魔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