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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每說一個字,虞歸晏的心就沉下去幾分,最後像是泡在水裡一樣,喘不過氣來。
“你是他什麼人?”最後醫生的目光落在虞歸晏身上,他合理的懷疑他的病人遭受過家暴和虐待。
“我是他……哥哥。”虞歸晏閱人無數,自然看出來醫生眼中的審視和戒備,“我剛從外地回來,才知道他的情況,現在開始調養還來得及嗎?”
醫生有看了看虞歸晏,見對方眼中真誠,嘆了一口氣說道,“他應該是吃了不少苦,有些陳年舊傷我看得有五六年了,胃病也挺嚴重,好在年紀還小,建議中藥調養,這事急不得。”
“好,這幾天就麻煩您多照顧了。”虞歸晏謙遜的說。
“應該的。”醫生點頭,一想到病房裡的少年,心中還是諸多不忍,“對了,你的肩膀雖然只是擦傷,也上些藥吧。”
“謝謝。”
虞歸晏一直守在江行簡的床邊,他承認自己心急了,談生意周旋一兩個月他都沉得住氣,但面對江行簡,他有些做不到。
“這是哪?”江行簡警惕的看著四周陌生的環境。
“醫院。”虞歸晏倒了一杯水給江行簡。
“我要回去了。”江行簡說著掀起被子就要下床。
虞歸晏手疾眼快的按住,“你給我老老實實的躺著。”
“你小腿骨裂,你還想不想要你的腿了?”虞歸晏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他真是罵罵不得,打打不得,只能哄著,“你看在我也受傷的份上,陪我住幾天院,行不行?”
江行簡想起虞歸晏的傷還是為了他,微微垂眸,“你傷的重嗎?”
虞歸晏仿佛看到小刺蝟的身上的刺軟了幾分,起碼不會碰一下就把手扎出血。
“嗯,特別疼。”虞歸晏抬手捂著肩膀,“你忍心看著我受著傷還看著你,怕你跑嗎?”
江行簡知道虞歸晏是故意這樣說,心裡領情,只是還不太習慣被人照顧,彆扭的說,“我不會跑的。”
虞歸晏嘴角上揚,他相信江行簡只要答應了,就會守信。
“我虛長你幾歲,能叫你小簡嗎?”虞歸晏笑著問。
“嗯。”江行簡對於惡意有一百種方法應對,但對於善意,卻有些手足無措。
“你好好躺著,看著點點滴,有事就按鈴叫醫生過來。”虞歸晏耐心的叮囑著,“我出去買些吃的,你有什麼想吃的嗎?”
“隨便。”江行簡生硬的說。
虞歸晏也不在意,在附近買了招牌蓋飯,又買了些甜品點心。
江行簡打量著四周,是單人病房,還有沙發,這裡比他南巷86號的住所都好了十倍不止。
“想什麼呢?”虞歸晏推開門就看見江行簡若有所思的看著窗外,“我買了肉末茄子蓋飯和牛肉蓋飯,你吃哪個?”
“隨便。”
虞歸晏嘆了一口氣,“看在我辛辛苦苦出去給你買吃的的份上,你就不能說點別的嗎?”
江行簡看了看虞歸晏,低聲說,“你不喜歡吃哪個,給我就行。”
“可我都喜歡吃,怎麼辦?”虞歸晏故意逗江行簡多說幾句話。
“那我不吃了。”江行簡併沒有惱怒,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
“你怎麼這麼不經逗,我能餓著你嗎?”虞歸晏把牛肉的放在江行簡手上,“嘗嘗好不好吃。”
“等等。”虞歸晏按住江行簡打開飯盒的手,“你牛肉過不過敏?”
“沒吃過,不知道。”
江行簡倒沒有多自卑委屈,但虞歸晏聽著就是心裡疼。
“給你先吃這個,明天查查過敏源再說。”虞歸晏把自己的換給江行簡,“別不高興,這個也好吃的。”
江行簡愣愣的接著,自己好像被哄了,彆扭的說,“我沒不高興。”
虞歸晏笑了笑,他好像找到能讓江行簡好好說話的方法了,吃軟不吃硬的少年實在是招人疼。
江行簡不記得自己上次吃到熱乎的飯菜是什麼時候了,也從沒體會過被人細心照顧的感覺,像是能熱到心底里。
“你的傷怎麼樣了?還疼嗎?”江行簡沒關心過別人,不知道怎麼表達關心,語氣也是一如既往的生硬,但若是細聽,藏著淡淡的,不易察覺的在意。
“醫生說沒什麼事,就是擦破了皮。”虞歸晏確實是有意和江行簡拉近關係,卻不想對方為此愧疚,“不疼了。”
“嗯。”
虞歸晏看著江行簡狼吞虎咽的吃飯,心疼不已,又想到江行簡傷的比他重得多,卻沒說過一句疼。
“你慢點吃。”虞歸晏柔聲說,“吃太快對胃不好。”
“哦。”
虞歸晏嘴角上揚,他覺得感受江行簡的態度一點一點的柔和,慢慢的信任他,是一種兩世從未體會過的滿足感。
江行簡的腿上了夾板,虞歸晏租了個輪椅,推著他出門曬太陽,正趕上學校放學的時間,不少的學生成群結隊的路過醫院門口。
“你這個年紀,該上高三了吧。”虞歸晏這些天和江行簡關係和緩了許多,問什麼都會得到回應,“什麼時候輟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