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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虞卿雲追問道。

    “就是虞東冼出院那天,這事老爺子壓下來了,不許外傳一個字,具體的我也不知道,反正肯定是我你二伯父惹著那個狠茬了。”虞慶說道,“你可離他遠點。”

    “我知道了,爸。”虞卿雲滿口的應下來,不管虞慶誤會了什麼,總歸也不是壞事。

    紀柏舟原本是去超市買煙的,看見別人都買的年貨,一想到聞鍾還在他那住,鬼使神差的也跟著買了些。

    “你什麼時候回家啊?”聞鍾一邊做飯一邊問道。

    紀柏舟愣了一下,隨後無所謂的說,“我沒家。”

    “你呢?這都二十六了。”紀柏舟反問道。

    聞鍾苦笑了一下,“巧了,我也沒家。”

    一時之間,兩個人誰都沒說話,只是看著彼此,像是與茫茫白霧中看到的一點點人影,是自己,又不是自己。

    “那正好,一起過年吧。”紀柏舟回過神來說道,“我還沒和別人一起吃過年夜飯呢。”  

    當天晚上,或許是紀柏舟菜買的多,也可能是聞鍾做的豐盛,兩人都喝了酒,有了幾分醉意。

    “我剛住過來的時候,看你每天晚上都出去和朋友聚會,真沒想到有一天咱倆能一起過年。”聞鍾笑著說,他以為紀柏舟這樣的人,不會需要和別人報團取暖。

    “哪來的朋友。”紀柏舟自嘲的笑了笑,“看過我的畫嗎?”

    “看過,也聽過很多評價。”聞鍾說道,“他們說你畫的是孤獨。”

    紀柏舟笑了笑,他不是畫的孤獨,而是他本身就是孤獨,不是他想畫孤獨,而是他畫不出熱鬧。

    “是啊,我和那麼多人在一起玩,可我的畫還是孤獨的。”紀柏舟靠在沙發上說。

    聞鍾安慰道,“天才大都是孤獨的。”

    紀柏舟沉默了片刻說道,“我其實不喜歡別人說我是天才畫家。”

    “為什麼?”聞鍾問道。  

    “天才?”紀柏舟嗤笑道,“你知道我畫什麼畫的最好嗎?”

    “什麼?”

    “日出,因為我見過無數次。”紀柏舟似乎是在回憶,“他們一句天才就抹殺了我數年的努力,他們知道我白天打工,晚上通宵畫畫的生活過了八年嗎?”

    “什麼年少成名,什麼天才畫家。”紀柏舟喝了一大口酒,“我也不想畫孤獨的,可我畫不出別的,我的生命里,從來都只有我自己。”

    “我又能比你好多少呢,從十四歲起,我就一個人了。”聞鐘被勾起了往事,他初二母親就病逝了,也是他唯一的親人。

    “那你還有來處可以回去看看,我生來就只有歸途。”

    “回去?”聞鍾眼中滑過複雜而難以言喻的情緒,“從我離開那裡,就再也沒回去過。”

    “不是說你給家長修路,建希望小學,無償代言,都是炒作啊?”紀柏舟調侃似的問道,要不是喝醉了,這些話他是不會問出口的。  

    聞鍾搖搖頭,“不是,都是我做的。”

    “做這麼多,一次面都沒露,做好事不留名啊。”紀柏舟迷迷糊糊的趴在沙發上,快要睡著了。

    聞鍾一連喝了好幾口酒,才很輕的說道,“是不敢回去。”

    “沒事,以後我陪你回去。”紀柏舟低聲呢喃著。

    兩人七倒八歪的坐在地上,靠在沙發邊上睡了一晚上。

    清晨,陽光灑進來,聞鐘被光亮照醒了,昨晚的記憶回籠,忍不住笑了,推了推紀柏舟,“起來了。”

    “幾點了?”紀柏舟抬手揉了揉腦袋,“頭好疼。”

    “不知道幾點,反正太陽曬屁股了。”聞鍾收拾著一地狼籍,“喝這麼多酒,頭不疼才怪。”

    紀柏舟掙扎著站起來,“我幫你收拾。”

    第一百零一章 近水樓台

    

    虞歸晏領著江行簡是二十九那天才回去的,老宅掛滿了紅燈籠,格外的喜慶。

    “來的早不如來的巧,剛出鍋的春卷,快嘗嘗。”晏儷笑著說,“這可是你爸親自下廚做的。”

    虞歸晏拿起筷子夾了一塊,吹了吹,先送到江行簡的嘴邊,“小心燙。”

    江行簡有些不好意思,好在晏儷善解人意,轉身去忙別的了,見沒人看他,才快速的咬了一口,“好吃的。”

    虞歸晏自然的把剩下的半塊放進嘴裡,“甜的,端著去書房,爺爺在那呢。”

    “好。”

    虞歸晏洗了手去廚房,“爸,這春卷怎麼做的?教教我。”

    “怎麼想起學這個了?”虞樓放慢動作問道。

    “小簡喜歡吃,難得有個看起來我能學會的。”虞歸晏笑著說,“就想著試試。”

    虞樓欣慰的笑了笑,他之前一直擔心虞歸晏因為承擔太重的壓力而封閉自己的內心,如今也放心了,兒孫自有兒孫福,江行簡這個孩子是很好的。

    “爺爺,剛出鍋的炸春卷,叔叔做的。”江行簡笑著說。

    “小簡來了,坐。”虞敏笑呵呵的說,“會下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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