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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江行簡確實感覺良好,甚至從那種瀕臨死亡的感覺中體會到一絲絲的解脫。
玩了小半日,虞歸晏怕江行簡餓,指了指不遠處的休息區,“你去那等會兒,我去買點吃的。”
江行簡點頭,看著地圖,慢慢悠悠的走著,順便想著下午的路線。
“不好意思,你沒事吧?”
“沒……”江行簡抬頭,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偏瘦,對方想伸手扶他,江行簡卻偏激的推開對方,雙手抱頭蹲在地上。
“你怎麼了?”那個人明顯懵了,“是不是哪不舒服?”
虞歸晏快步走過去,“小簡,是我。”
江行簡緩緩抬頭,似乎是反應過來什麼,輕聲說,“沒事。”
“我沒事,耽誤你的時間了,抱歉。”江行簡站起來,禮貌的和撞他的人說。
那人見他確實沒什麼事,就離開了。
“真的沒事?”虞歸晏覺得江行簡臉色還是不好。
“沒事。”江行簡搖頭,“哥,我們去坐旋轉木馬吧。”
“好。”
其實那個路人長的一點都不像他的養父,但是那一瞬間,相似的年紀和身形讓江行簡恍惚了,只是下意識的反應。
幸好,旋轉木馬輕快的音樂暫時衝散了江行簡心裡陰霾。
“能再坐一次嗎?”江行簡很小聲的問。
“當然。”虞歸晏答應的爽快,他們不著急,江行簡喜歡,他在這陪他坐一天旋轉木馬都行。
晚上的篝火晚會,兩個人和一群陌生人,圍著篝火,唱歌跳舞。
誰也不認識誰,好像反而更放的開了,畢竟過了這一晚,明天街上擦肩而過都不會認識。
天越來越黑,篝火照不清每個人的臉龐。
“你們不一起來嗎?”不知道誰衝著虞歸晏和江行簡的方向喊了一句。
虞歸晏的性格只能說溫和,談不上活潑,但和江行簡比起來,已經算是外向的了。
“走。”
虞歸晏拽著江行簡融入人群。
回家的時候都半夜了。
“洗個澡就睡覺吧,明早睡到自然醒。”虞歸晏也是很久沒有這麼酣暢淋漓了,玩的時候不覺得,歇下來疲憊感就慢慢湧上來了。
“好。”
虞歸晏留了個便簽,早飯不用帶他們兩個的那份。
江行簡做了個噩夢,夢到了曾經那個地獄一般的家,打罵他的養父、冷眼旁觀的母親和拍手叫好的弟弟,仿佛真的回到了那個時候,不透光的房間,耳邊揮之不去的謾罵,還有他養過的那隻小狗,他眼睜睜的看著那些人把小狗賣給了狗販子,他永遠都忘不了那隻狗最後看他的眼神。
“不要……”
江行簡驚醒,死死地抱著鯨魚玩偶,緩緩的回過神,不停的在暗示自己,那個地方已經不在了,他母親和養父已經離婚了,母親帶走了弟弟,他還有幾個月就成年了,不會再回去了,就算有一天離開,也是回南巷。
半夜就被噩夢驚醒,看著天花板很久才再次入睡,江行簡起的比平時晚,狀態卻不如平時。
十點多,虞歸晏下樓,一眼就瞧出不對了。
“你怎麼黑眼圈這麼重?”虞歸晏擔心的說,“不該帶你熬夜的。”
“不是。”江行簡不想虞歸晏覺得自己矯情,解釋道,“我昨晚做噩夢了,才沒睡好的。”
虞歸晏想問一句什麼噩夢,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想他應該猜到了,但如果不是江行簡心甘情願主動和他說,他不會去觸碰對方的傷疤。
“睡覺抱著鯨魚,不怕的。”虞歸晏突然覺得言語的安慰很蒼白,“下次做噩夢,來找我,我陪著你。”
江行簡沒應,只是笑了笑。
“你們起來了,是先吃早飯,還是過會兒直接吃中飯。”白婧問道,“中午有白灼蝦。”
“小簡。”虞歸晏看向江行簡,顯然是等著對方做決定。
“也沒多一會兒了,別麻煩了,直接吃中飯吧。”江行簡試探的說。
“行。”虞歸晏沒猶豫的說,“白姨,沖一杯燕麥給小簡。”
“你正長身體的時候,不能缺營養。”虞歸晏笑著說,“一頓都不行,小簡肯定還能長高不少。”
吃飯的時候,虞歸晏帶著手套剝蝦,他知道江行簡在偷偷看著他,故意放慢動作,讓對方看的清楚。
江行簡學著虞歸晏的方法,剛開始還會剝碎,慢慢的就嫻熟了。
白婧調了好幾種蘸料,江行簡每一種都嘗試了一下。
“咳咳咳……”
江行簡劇烈的咳嗽起來,虞歸晏關切的摩挲著江行簡的後背,“好點了嗎?”
“嗯。”江行簡點頭。
“剛蘸的哪個?”虞歸晏問道。
江行簡指了一下,虞歸晏轉頭和白婧說,“白姨,以後這個蘸料就別上桌了。”
蘸料的顏色看起來都差不多,虞歸晏怕江行簡下次蘸錯了。
“我記得了。”
江行簡看向虞歸晏,這麼一個小細節都被人放在心上,這種感覺他是第一次體會,讓他有一種錯覺,好像自己也被人寵著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