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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老太爺越這麼說,越覺得這小丫頭來頭不小。
即便不是他所想的那身份,那必然也是夏侯家某個嫡子流落在外的女兒。
夏侯家的女兒多稀罕啊!
當年先皇后才出生就被皇家內定!
哪怕如今夏侯家沒落了許多,可那夏侯家的老祖宗著實是有能耐,以至於這麼多年了,民間依舊很感念夏侯慕璋的恩德,對其不爭氣的後代,那也會多幾分容忍。
夙心想了想,覺得想要找到封印自己的幕後黑手,這夏侯家是非去不行的。
只是……
“老太爺,夏侯家如今那三個子孫……什麼樣?您可知曉?”夙心問道。
賀老太爺一聽,露出了一言難盡的表情,嘆了口氣:“不成器,比翊兒還不如。不過倒也怪不得他們,這夏侯家的人活不長,年紀一過二十五,能多活一年都得歡天喜地宴請四方的,活不久自然也就沒有機會教育子孫,縱使祖輩有再大的能耐,傳不下來又有什麼用?”
“老夫知道那夏侯家如今的國公應該也就比你大上一二歲而已,好賭、貪玩,少年時期,陛下有意讓他去軍中歷練,這孩子回家之後便讓家中掛白幡,自己往棺材裡一躺,說是去什麼軍中?反正是個死,不如直接活埋得了!你聽聽,這能是個好孩子說出來的話嗎?”賀老太爺想起這事兒都忍不住搖頭。
夏侯家人活得短吶,旁人一看那白幡,真以為夏侯家死了人,上門弔唁的都有不少。
陛下本意是想管一管老臣子的後代,如今他那一鬧騰,也就有理由不管了。
夙心聽了,嘴角也微微抽動了一下。
真是一朵奇葩。
“夏侯家二爺,慵懶貪吃,人稱老饕,身形肥碩得厲害,太醫時常前往去看診,卻是沒用,他自己管不住嘴,日漸肥胖,如今什麼樣老夫倒是不知了,但想來毛病難改。”
“夏侯家最小的那位……老夫見得少,但聽說很是頑皮。老夫覺得,或許是他們覺得自己活不長,便只想著享受,從不費心上進了。”賀老太爺也有些惋惜。
那幾個孩子不太懂事兒,但世人就沒有一個怪他們胡來的。
夏侯慕璋功在千古,他的光環太重了,以至於誰看見夏侯家的後人,都覺得他們可憐,反正活不長,放肆一下也無礙。
夙心有些兩眼發懵。
所以,這樣的夏侯家,她要去認親嗎?而且仔細算來,她也是個活不長的,這若說不是一家子,只怕都不可信吧?
“多謝賀爺爺解惑。”夙心吐了口氣。
她不是那等躺平等死的人,便是只剩下一日的壽命,也要努力掙扎一番的!
“你現在可能與老夫說一說,這東西到底怎麼來的嗎?”賀老太爺問道。
夙心有些無奈:“這是我生父留下的物件,從前被郭氏霸占,郭氏入獄被斬之前,我將它拿到了手,只是我那生父姓冷,不姓夏侯,所以我也不確定這東西是否……”
“冷?”賀老太爺聞言,笑了笑,“我記得夏侯家有一門客,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是個極其厲害的高人,當時老夫還以為此人能改夏侯家的風水,讓夏侯家的子孫長命,但沒想到後來那位冷大師人就消失無蹤了,若是他的話,那我想,他不是你生父。”
“有沒有可能是他拿了夏侯家的章跑掉了?”夙心問道。
“不可能,那是個修行之人,品性極高,與當時的夏侯國公關係特別親近,若他留在夏侯家,如今這小國公都得叫一聲叔父,乖乖聽他的話,要什麼東西沒有?用得著為了個印章跑到這榆陽城來?還娶個農女為妻?”賀老太爺連忙否決這說法。
倒有可能是……
受了夏侯家什麼人的託付,照顧這小丫頭。
賀老太爺越想越心驚,總覺得不能任由著這小丫頭留在榆陽城一輩子。
夙心覺得這謎團很是擾人。
她這輩子身上所有的不解,都要弄清楚,好好的活一輩子,守住自己的功德和氣運,如此往後幾輩子脫胎才能過得輕鬆些。
“小丫頭,說起來,我與夏侯家也算是熟識,老夫活得年歲久,算是有些威望,若是你想去京城夏侯家,又不想直接認親,老夫倒是有個法子。”賀老太爺笑著看她,“老夫知道這夏侯家還有一老太太坐鎮,若是有我舉薦,你可入夏侯府做個先生,你這些年在榆陽城的名聲非同一般,教那三個不成器的孩子,絕對是綽綽有餘了,你意下如何?”
夙心正想著如何在不認親的情況下先接近夏侯家的人。
賀老太爺這話可真是說到她心坎上了。
“那就勞煩賀爺爺了。”夙心認真說道。
“早些啟程吧!”賀老太爺覺得不能多等了,“你那徒弟年紀太小,底子終究是比不過翊兒,應當多磨練磨練,你若是放心不下,明年翊兒鄉試之後,我將他們一起送去京城書院,那宋家現在在榆陽如今也算有頭有臉,有老夫在這兒,定能保他們安然。”
陛下年紀也大了,他與兒子偶爾通信,也知道陛下身體不算太好。
再等下去,黃花菜都涼了。
夙心點了點頭:“我回家交代一番,一個月內,便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