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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奮的嘎嘎直樂。
男人力氣大,倒覺得無妨,烏拉那拉氏力氣小些,沒一會兒就累的鼻尖通紅,她卻捨不得放手。
聽著孩子快活的聲音,她心裡也快活。
“暮雲收盡溢清寒,銀漢無聲轉玉盤。”等走到園子的時候,胤禛駐足,低沉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
他負手而立,頎長的身影在月輝中帶著幾分薄涼的淒清。
弘暉昂著白嫩嫩水靈靈的小臉蛋兒,滿腦子都是吃吃,眸子晶亮的提議:“這賞月總得做點什麼?一輪小舟泛湖上,你們喝酒我吃肉脯,再聽個小曲,豈不美哉。”
烏拉那拉氏搓了搓手,不得不打斷他美好的想像:“是不是有點冷?”
方才喝了熱湯,又走路,身上自然暖融融的,但此時立了片刻,這北風一吹,徹骨的冷。
弘暉伸出小手,摸了摸額娘的手,見冰涼冰涼的,頓時什麼心思都沒有了,拉著她的手往胤禛懷裡塞:“阿瑪給抱住暖暖。”
烏拉那拉氏瞬間小臉紅透。
在小輩跟前有如此親昵的動作,讓她羞赧極了。
而胤禛立在一旁沒動。
弘暉著急的教:“把額娘的兩隻手放在腋下,你再用大氅把額娘給裹住,又甜蜜又暖和多好,我們再去亭子裡。”
他安排的明明白白。
烏拉那拉氏率先搖手:“沒事沒事,叫奴才回去拿大氅就好。”
胤禛瞥了她一眼,依舊是冷著臉,卻聽著弘暉的指揮,將福晉圈在自己懷裡。高大的男人襯得女人嬌小一團,含羞帶怯的垂著頭。
弘暉摸著下巴,若有所思:“額娘,你踮著腳尖親他啊,親下巴尖。”
他安排的明明白白。
攥著小手恨不得親自上。
胤禛大掌圈著福晉纖細的腰肢,瞥著正原地蹦躂的弘暉,挑眉:“你懂的倒是多。”
弘暉嘿嘿一笑,他一臉孺子可教的表情,拍著阿瑪的手,奶里奶氣道:“俗話說得好,媳婦兒哄好啥都有。”
阿瑪和額娘平日裡丁是丁卯是卯,彼此都不帶看對方一眼的,這如何能行。熊貓崽崽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活過歷史上的八歲,烏拉那拉氏還是再生一個為好。
風險分擔,這樣失去他的時候,就不會太痛苦吧。
弘暉不確定的想。
他簡直操碎了心,額娘多嬌媚一女子,阿瑪怎麼就能不愛呢。
簡直離譜。
真可怕。
等走進亭子,貝勒府的下人早已經擺好炭盆,几案上擺著各色糕點、茶水等,凳子上鋪著軟軟的棉墊,就等著主子來坐的時候保持暖和軟綿。
弘暉一屁股坐在主位上,捧著梨湯喝了兩口,這才笑的眉眼彎彎,一臉舒爽的樣子。
胤禛脊背挺直,手裡捏著茶盞,正有一下沒一下的啜飲著,弘暉打量著,就見他在月光下,端的是氣勢凌人,丰神俊朗。
而四福晉小臉暈紅,卻努力的佯裝鎮定,瞧著越發搖曳生姿。
天邊一輪明月,銀輝皎皎。
“困困。”弘暉迷迷瞪瞪的往胤禛懷裡鑽。
睡飽了就吃,吃飽了就睡。
是他一貫的宗旨。
烏拉那拉氏正要伸手來抱,就見胤禛用大氅一圈,這才輕聲道:“走吧。”
三人回去睡覺。
等再醒來的時候,弘暉又元氣滿滿,先是用了早膳,再耍了會兒木劍,跟小太監踢蹴鞠,玩的滿頭大汗,累了才回去擦洗換衣裳。
熊貓崽崽吃著肉脯心滿意足,這樣的日子真是找不來。他見府上靜悄悄的,就隨口問:“阿瑪和額娘呢?”
小太監回,說是貝勒爺去辦差尚未回來,而福晉去東街胭脂鋪子上了。一聽家裡沒大人,弘暉的眼睛瞬間亮了。
他叫奴才給他穿上披風,躡手躡腳的往外走,心想他要去探險!背著小木劍,他想像自己是浪跡天涯的俠客,頓時激動的小臉紅撲撲的。
“快走快走。”他說。
小太監不明所以,在院子裡的時候尚且能穩得住,隨便主子怎麼玩,只要不做危險事就成。
當弘暉往大門處的時候,小太監慌了。
弘暉挺著自己圓乎乎的小肚子,奶里奶氣的要門房開門,門房小太監哪裡敢,偏偏也是不敢糊弄的人,真真難為死了。
好在——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
就見四貝勒大踏步的走了進來,正正對上弘暉心虛的眼神。
“做什麼?”他冷聲問。
弘暉雙手負在身後,學著阿瑪的步伐,惆悵一嘆:“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啊……”
他的俠客之行,終究是斷在了路上。
嗚呼哀哉,可悲可嘆。
胤禛:?
他單掌拎起小崽子,看著他烏溜溜黑葡萄一樣的大眼睛,挑眉問:“你說什麼?”
弘暉很有危機感的捂住自己的小屁股,一臉無辜的看著自家阿瑪。
胤禛扯了扯唇角,捏住那臉頰上的嘟嘟肉,冷笑:“想偷偷出府?”
他幼時也做過這樣的事,堪稱慘不忍睹,他以為佟貴妃睡了,就打算悄悄溜走,結果對方是睡了,但是對方那麼多眼睛還醒著。
所以他看似偷渡出宮,實則十來個侍衛盯著他,就連皇阿瑪也隨時聽人匯報他的動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