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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事與願違。
第一天一大早,弘暉捧著書讀了兩三遍,撂下就玩去了。
大格格:?
你別這樣,我語句還沒讀通順,便是照著讀,也是坑坑巴巴的。
過了一會兒,嫡額娘就過來驗收,弘暉鼓著小臉蛋,很快就背完了。
大格格羞的臉都紅了,她別說背了,剛讀順,哪裡能跟他比。
“別看他,他以前背過的。”烏拉那拉氏笑著解釋。
其實沒背過,但是弘暉那背書速度,便是四爺也有些驚詫,更別提剛開始讀書的小格格了。
她哪裡比的過。
大格格辛苦的把書背完,就見有奴才奉上點心茶水給她吃用,她剛好有些餓了,吃完後就想著要不要做會兒針線,結果被小宮女又叫過去。
要扎馬步,還要跑步。
大格格:……
所以之前聽戲真的只是入門?
她看四歲的弘暉崽尚有餘力,心裡定了定,想著她要大上幾歲,定然也是成的。
不曾想,等一動彈,她就知道錯了。
扎馬步容易,這跑步也能堅持,但是扎完馬步跑步,或者跑完步再扎馬步,就顯得讓人不太好接受。
弘暉卻臉不紅氣不喘,輕鬆完成。
大格格筋疲力盡,小臉紅撲撲的,她努力的保住屬于格格的儀態,想要站直,卻沒忍住扶著一旁的大樹緩氣。
“沒事沒事,慢慢來。”弘暉軟軟的拍著她小手,奶唧唧的說。
大格格乖乖點頭。
她覺得弘暉像個溫柔的哥哥,滿足她所有的幻想,她一直想著能有個哥哥帶著她走。
弘暉雖然是個小弟弟,卻給她一種哥哥的感覺。
大格格很喜歡,她回去後,就琢磨著給他繡個小荷包,她從來沒給人送過東西,一時有些拿不準繡什麼。
想想弘暉身上的小蜜蜂,又想想他喜歡竹筍,就想著給他做個小竹筍的荷包。練了這麼久的針線,尚未給人做過,想想就覺得心裡脹的滿滿的,很是歡喜。
她一有閒暇時間就坐著做針線,連做了兩日,才算有雛形出來。
身旁的嬤嬤一看,頓時笑了:“這是做給小阿哥的?他現在年歲小,用不上。”
大格格抿了抿嘴,低聲道:“不是,給大阿哥的。”
這句話,算是捅了馬蜂窩。
嬤嬤像是拿捏住她的把柄,叉著腰,冷笑著道:“老奴這就跟側福晉說,到時候治你的罪。”
大格格深深地吸了口氣,冷冷的看著她:“你且去。”
她是愛新覺羅家的女兒,是四貝勒府上的大格格。
她不能任由旁人拿捏。
嬤嬤聞言,臉一板,刻薄道:“你是貝勒府的大格格,整日心裡沒個算計可不成,這般自己親額娘,親弟弟都沒有,反而巴巴的做來送到正院去,可見是嫌貧愛富的緊。”
嬤嬤冷漠的往她頭上蓋了不孝順的帽子,最後補充:“你這樣,貝勒爺是不會喜歡你的。”
大格格一直裝沒聽見,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忍不住反駁:“你可曾見過阿瑪?可曾跟他說過話?”
她也就能在這東夏園的小側間橫行霸道。
大格格知道,只要嬤嬤去告狀,額娘就會罵她,額娘從來都不聽對錯,而是被人找了,就說明她有問題,就該罵。
因為額娘聽著煩。
大格格深深地吸了口氣,不過沒關係,暉暉崽說的對,沒人愛她,她就自己愛自己。
沒什麼大不了。
但是當額娘知道後,過來不耐煩的說讓她消停一點,別讓她整日裡操心,弟弟處還得多照看著,大格格心裡還是很委屈。
她忍住沒掉眼淚,認真解釋:“女兒身無長物,送個小禮物罷了。”不過一個荷包,還是嫡額娘給的針線布料,真就出了點力而已。
李氏皺著眉頭看她:“就你那三腳貓功夫,旁人如何看得上。”
大格格深深的吸了口氣,靜靜地聽著。
等李氏說夠了,自己就走了。
然而她還是蒙著頭哭了一場,有些想不明白。同樣都是額娘的孩子,為甚弟弟就千般緊要,萬般緊要。
大格格第一天精神有些不濟,看著嬤嬤得意的眉眼,她鼓足勇氣去找嫡額娘,扭著帕子糾結了半晌,才在烏拉那拉氏溫柔的眼神中,小小聲道:“嫡額娘,女兒想換了精奇嬤嬤。”
烏拉那拉氏點頭應了:“成。奴才原就是伺候主子的,伺候的高興就伺候,伺候的不高興就罷了。”
說著她直接撤,又說先叫跟前的玉屏去伺候她,明兒再想著給她從內務府請個精奇嬤嬤來。
大格格心裡忐忑,扭著手指,眼巴巴的看著嫡額娘,半晌才猶豫著問:“女兒這樣,會不會顯得事情很多。”
她害怕極了。
烏拉那拉氏詫異的看著她,在她忐忑的眼神中,緩緩的皺起了眉頭。
大格格頓時心裡一跳。
難道她真的事多了不成,
早知道就忍著了。
唯一一個對她溫柔的人,她真的不想弄丟。
誰知她頭上就落了個溫暖的手掌,溫柔的聲音也跟著響起:“做主子的,那不叫事多,那叫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