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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崽。
她可稀罕死了。
胤禛帶著兩人往正院走,捏著眉心有些頭疼,這兩人的表現,真的是不夠端莊穩重。
他沒說什麼。
孩子高興就成。
烏拉那拉氏捧著小玻璃瓶,看著裡頭的花露,高興的跟什麼一樣。這是弘暉辛辛苦苦弄來送給她的,自然意義不一般。
胤禛看著她高興的樣子,便神色溫柔的摸摸她的頭,輕聲道:“你若喜歡,在莊子種上薔薇花,來年還做。”
今年定然是來不及了。
烏拉那拉氏抬眸,抿著唇露出清淺笑意,神色柔和:“好。”自家爺願意聽她說話,她心裡自然高興。
誰知——
自打弘暉說要花,這四貝勒府就快被花海給淹沒了,先是八福晉往這裡送,緊接著被旁人知道,胤祥送,胤祥送完胤禵送,特別是胤禵,就像是發誓要把旁人壓下去一樣。
四貝勒府每天都有收不完的花,天天爐子開著做花露,剛開始弘暉還興致勃勃的盯著,後來他連看都懶得看一眼。
真無聊。
他說不要花了,已經攢夠要用的了,並且連花醬都做上了。
那花露送了一圈,相熟的都送了。
胤禵風雨無阻的送。
春日雨綿綿,淅淅瀝瀝的下著,胤禵就壓著花車,手執青紙傘來送。
“弘暉~”他遠遠的喊。
氤氳的濕氣讓天地間都帶著一層薄霧,隱隱有些看不大清楚,弘暉立在廊下,興奮的蹦躂:“我在這裡~”
沒到春日想春日,到了春日下雨,又念著不如冬日方便。
“看看,花。”胤禵驕矜的抬著下頜。
他想明白了,他和弘暉好,來四貝勒府是來尋弘暉,關四哥何事。
不願意搭理他。
弘暉也有些無奈,他慘兮兮的抬著小臉蛋:“不做花露了。”
要那麼多花,真的要賣花露不成。
胤禵輕哼:“一下子買太多了,不成,你得做,要不然就浪費。”
這麼好的花,旁人知道是貴人要的,一點都不敢怠慢,都是給的好東西,現在他說不要了,他根本沒地方收拾。
必須要。
弘暉懂了。
他開始跟老牛一樣,兢兢業業的開始做花露,等能送的人送一遍,還是累積了一大堆。
“十四叔,你到底買了多少花?”弘暉都快崩潰了。
“零花錢花完了。”他不能輸,反正要比十三送的多,讓弘暉看看,到底是誰對他好。
弘暉感受到十四叔這滿滿的溢出來的愛,頗有些無言以對,他琢磨著,以後不能輕易開口了。
耗光十四叔的零花錢這事,他是萬萬沒想到的。
“沒事,趕明再問額娘要。”反正要多少就有多少,絲毫不慌。
身後跟來的胤禛聽見,神色有些愣怔,他以前也曾想過要對額娘好來挽回兩個人的關係,並不是一開始就擺爛愛誰誰。
他辛苦攢了些銀子,裝在小匣子裡送去給德妃了,想著盡孝心,結果隔日功夫,就隔日,就瞧見十四抱著匣子,抓著裡面的碎銀子賞人。
胤禛張了張嘴,什麼都沒說,但心裡卻傷透了,從此熄了想要和好的心。
有些情意,屬實勉強不來。
如今再聽來,心中還是有些恍惚。
看著胤禵眉眼微挑,帶著少年郎的意氣風發,氤氳著無邊靈氣,不似他整日裡死氣沉沉。
他是有些艷羨他的。
讓小太監把花車拉去處置,三人施施然的往內室走去。
胤禵看著胤禛淡然的眉眼,他輕聲道:“八哥來找我了,意思良禽擇木而棲,叫我好生想想,說是等以後塵埃落定,便沒有這等好時候了。”
“是嗎。”胤禛淡淡的應了一聲,他沉吟片刻,看向少年忐忑的眉眼,終究不忍心,提點道:“這天下終究是汗阿瑪的天下。”
而不是儲君的,也不是長子的。
真想問鼎皇位,這關於帝心的揣測,就應該放在首位。
弘暉在一旁瘋狂點頭:“皇瑪法如今身體正好,身強力壯,哪裡容得下旁人覬覦。”
三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轉移話題。
隔牆有耳,有些話還是不說為好。
“看我種的含羞草。”弘暉捧著兩個小葉子過來,興奮的不得了。
胤禵沒見過含羞草,但是他見過草,遲疑片刻:“你確定這是含羞草,而不是草?”
弘暉:?
你在說什麼。
他一臉茫然的昂著小腦袋,總覺得不得了,胤禵這話簡直粉碎了他的夢。
“這尖尖的葉子,外頭很多。”他近來老是跟花農打交道,見了不少。
弘暉傻眼,他還不信。
他皺著小眉頭,遲疑著問:“還有一顆葉子圓圓的,被我給薅了。”
弘暉以為那是草,薅的特別果斷。
這。
尷尬了。
“沒事我重新種。”
他種子備了好些,就是防備一次種不成功,還要來第二次的情況。
現在就正好,用上了。
胤禵摸摸他的小腦袋以示安慰,輕聲道:“沒事,若是沒了,趕明小爺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