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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書’中的何昌逸,誰都說不清他到底是死在誰的手上,因為他對這個世界與人性充滿怨憤,所以生無可戀的選擇擺爛。
現實中的何昌逸可謂是生活幸福的人生贏家,有她爹賞的房子與金銀財寶,足夠讓他只要不敗家,一輩子不幹活,也能生活無憂。
雖然他的父母親人都已出海,留下他一個人在大安,可他已然娶了志同道合的妻子。
且他本人對正寧朝所實施的一些政策,都持大力擁護的支持態度,對自己在大安的仕途充滿期待,懷著想為大安百姓多做實事的抱負。
而他對於權勢的野心,已被他爹給親自給教沒了。
對於這麼一位有能力卻沒什麼心眼的實誠堂兄,何殊不說因此而在公事上特意關照對方什麼,但也絕對不會打壓對方。
所以對於何殊而言,讓她連‘看’三遍,除了相當於強迫她將一本連看三遍外,真的沒有任何實質性的意義。
而她何殊,生平最討厭的就是看虐文,尤其還是這種字裡行間都透著絕望與無奈的虐文。
好在事不過三,三次過後,她終於重新獲得自己的優質睡眠,不用繼續在夢中被迫‘加班’。
何殊不知道的是,在她做夢的時候,沈卓也有在做夢,夢到那些讓他清醒之後,仍然感到絕望與無奈情緒。
與此前是因受到某個人或事件的觸發,才會偶爾夢一次不同,沈卓這次也是連做三晚上的夢。
初一凌晨的那場夢,他習以為常,沒怎麼放在心上,可是在接下來的兩天,史無前例的接連又做兩晚上的夢,就由不得他不上心了。
三場夢仿佛都是以正寧十四年作為起點,夢到的人與事更多,夢中的某些內容相對更為詳實。
與以往不同的是,在這三場夢中,他仿佛不像從前那般與夢中的自己感同身受。
在夢中的他,有種十分確定夢中的那個沈卓並不是他的清醒感,不再與其共情,清醒之後,也不像之前那般,久久都感到難以平復情緒。
這種變化讓沈卓感到有些困惑,讓他難以確定種變化是好是壞。
雖然從內心裡講,他一點都不想再夢到那些與現實截然不同的場景。
因為那些總提醒著他,若非當今太子是位強大到近乎天人,既有雷霆手段,又有菩薩心腸的賢君,夢中的那個沈卓所遭遇的一切,可能就是他需要經歷的另一種人生。
早在夢到那種讓人慘不忍睹的亂世景象後,沈卓就對句寧為盛世犬、不做亂世人的話,有了極其深刻的認同感。
可是現在突然毫無預兆地出現這種讓他覺得意外的變化,他又難免感到有些擔憂與茫然,不確定這一切到底在昭示著什麼。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寧願在現實世界中當一輩子的小官,也不願意像夢中的那個沈卓一樣。
在經歷過這世上的千百般苦難磨礪後,當個需要背負著巨大責任和壓力的孤家寡人,負重前行。
初二去岳父家拜年後,何昌逸夫妻在初三的這天來沈家拜年,向沈家長輩問過安,雙方簡單地寒暄過後,看到好友那看著有些精神不振的模樣,何昌逸不禁有些擔憂。
“卓弟可是身體不適?怎麼看著有些精神不濟?”
沈卓苦笑著搖頭,因孟青竹想與沈老太太她們一起聊天,順便逗孩子,便將何昌逸一人迎入客廳,邊給他倒茶,邊回道。
“我這是因為連做了幾天噩夢,才會這樣,昌逸兄不用擔心。”
聽說是因做了噩夢,何昌逸稍感放心的同時,也忍不住道。
“雖說是子不語怪力亂神,但是有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卓弟平日裡還是要多想一些能讓自己開心的事,畢竟是大過年的,被噩夢壞了心情,未免有些不美。”
若能有辦法控制住自己的夢境,沈卓絕對是求之不得,可他所做噩夢中的內容實在特殊,不便對任何人說,只能無奈的搖搖頭道。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希望接下來能好些吧,說起來,這又是半年未見,你們在京中可都還順利?”
何昌逸沒有對他隱瞞自己的父親已經占了海外的幕浮島,開立瑞國的事。
“我與內子趕去臨海府為母親他們送行時,恰逢宮裡派人為我父親送回禮,是兩輛自行車,一輛男式,一輛較為輕便的女式自行車,像前兩日曾引得大家爭相圍觀的那種,只是男式的。”
沈卓知道對方並沒有炫耀自己的父親已在海外稱王,成為一國之主的意思,而是更想告訴他,自己不僅見識過兩種樣式的自行車,還趁機試騎了一番,感覺特別好。
“我前兩天也去圍觀了一下,可惜沒能看到諸位大從騎在上面的英姿,但是可以看得出來,那自行車使用起來應當會十分方便,速度也不錯。”
畢竟那自行車的兩個輪子都有那麼大,一旦轉動起來,說不定不比馬車的速度慢多少。
何昌逸連忙點頭道,“對、對,卓弟的眼力就是好,只要騎車的人體力跟得上,能將那用腳蹬的轉快些,那速度就能變得特別快,比騎馬有意思多了。”
說完自己在臨府的一些經歷後,何昌逸才好奇的問道。
“卓弟今年怎麼有空回來過年?”
“知府大人高義,主動提出今年由他值班,便為我和通判都放了假,文山那邊今年還算風調雨順,沒出什麼大變故,我也就順應大人的好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