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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父親的悉心教導後,何昌逸倒也沒有自傲的認為自己就是最優秀,理該得魁首的那個。
可是看到出身普通家境,經歷也很普通,還如此年少的沈卓,竟然寫出如此才華橫溢,卻又不露鋒芒的文章,心情著實有些複雜。
倒不存在什麼嫉妒,只是難免有些感慨這世上人外有人,天才輩出。
看到沈卓在會試中寫的文章,何殊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基本可以認定對方應該是位有秘密的人。
但她並沒有深究的打算,也不存在什麼防備,畢竟真要算起來,她那位堂哥何昌逸能給她帶來的威脅更大。
畢竟瑞王作為曾距離皇儲之位最近,讓先帝感到威脅,不惜動用栽贓與攀附罪名的手段打壓下去的兒子,哪怕已經龍擱淺灘,他在大安擁有的根基仍不淺。
只是大安如今說是國泰民安也不為過,隨著兩樣高產作物在從今年起,可以逐步在大安全境推廣。
從而逐步解決百姓們的溫飽問題,她更加不用擔心老百姓會在吃飽後撐得造反的問題。
瑞王當年就是敗在沒有機會執掌兵權上,而兵權現在則被牢牢的掌握在她與正寧帝手上。
因為爺倆上任後,十分重視軍防建設,很注重改善與提升將士們的待遇,無形之中也提升了武將在朝堂上的話語權,將士們對他們也更為擁護。
雖說以後的事誰都說不準,但是大安的這些百姓,應該是對自己的生活逐步發生的變化,感受最為深刻的人。
過慣苦日子的人,往往更加珍惜好日子,希望好日子可以長長久久,對自己的國家與統治者也更為感激與認可。
所以何殊完全是以平常心看待這兩位表現非常優秀的少年,希望他們能為大安的發展壯大貢獻自身的能力,她願意給他們提供足夠的施展平台。
何殊對自身的認知十分清晰,並沒有因目前所取得的一些成就而感到驕傲自滿,她很清楚自己的短板所在。
前世的經歷固然可以讓她站在巨人的肩膀上開掛,走些捷徑。
可是一個國家的治理與發展,是需要夯實基礎,一步一個腳印的前進與發展。
她帶著大安跑得越快,越容易留下她自己都沒發現的隱患,如此一來,就需要有能力的人,可以幫她查漏補缺,這些只能靠在這個時代土生土長的人來實現。
通過沈卓那文風成熟穩重的文章中,可以看出沈卓就算有秘密,也和她不是一個來路,並沒有跳出這個朝代的局限。
所以何殊只希望對方做事的能力,比其寫文章的本事更強。
聽到正寧帝再次感慨這位極其年少的會元,寫出的文章與其年齡完全不相符,何殊也沒想過要跟對方坦承自己心中的判斷。
會試過後,很快就迎來殿試之日,這是一場由正寧帝親自主持的考試。
“皇兒不去前面看看嗎?不管你自己喜不喜歡這種考試,將來你也少不了要做這個主考官,不早些跟朕學著點嗎?”
能有機會像這般以皇帝與父親的雙重身份勸說何殊,是正寧帝少有的高光時刻,讓他感覺特別好。
“兒臣就不去了,要是被那些閣臣趁機考較,父皇可能丟不起那個臉。”
正寧帝有些納悶,“他們考較你,我怎麼會丟……”
隨後他就意識到,他已習慣太子處處都優秀得不似凡人,可是太子最不擅長的就是引經據典的做文章。
太子若因此而被傳出不學無術,他這個皇帝當然會丟臉,還丟在他自身唯一擅長的地方,正寧帝當然不面對那個結果。
“皇兒顧慮得是,不過在這件事情上,你是該用點心了,好歹也要達到能糊弄得過去的程度。”
這世上估計也就只有正寧帝,對太子在做文章這件事情上的要求,只是‘糊弄’。
但是何殊的回答也很糊弄,“行吧,我以後會抽時間鑽究一下。”
正寧帝才這才滿意的離開御書房,在一干宮女內侍們的簇擁下,前往集英殿主持殿試。
已經候在集英殿的以孟大儒為首的幾位山長與朝廷的重臣們,知道皇上駕到,趕緊上前迎駕。
“諸位免禮,又到了三年一次的群英聚集、選才取仕之日,朕心甚慰啊!”
不管心裡怎麼想,眾人也紛紛表示自己很期待朝堂上能增加一些年輕有想法的能臣。
正寧帝聞言,滿意的點頭,然後看向凌山書院的孟山長。
“朕記得孟山長有個女兒在博安書院就讀,成績十分優秀啊。”
孟大儒實在沒有想到,皇上竟會關注到此事,還這般當眾誇讚他的女兒,頓感受寵若驚。
“回稟陛下,是有這麼回事,只是小女愚鈍,恐怕當不得陛下如此誇獎。”
聽到對方的謙虛,同樣是膝下只有女兒,女兒還很優秀的正寧帝有些不滿。
“孟山長不必謙虛,朕是看到博安女學遞交上來的成績單,才會注意到你女兒的優秀,大家都知道,等到殿試過後,朝廷還會舉辦一場考試,屆時,不僅允許落第生員參考,博安女學的學生,成績達標者,也能參加。”
本有些緊張的孟大儒聞言,頓時面露喜色,在場有些大臣也難掩興奮之色,因為他們也有女兒在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