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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前,發現青山州府將稅改方案的宣傳工作做得非常細緻。
還從陳陽城的那些小商販口中得知,府衙不僅對取消他們這些普通百姓的入城稅,還免徵他們在城中出售小商品的交易稅。
這些舉措,都極大的鼓勵了城中經濟的發展與商品的流通,也讓何殊對這青山州的知府頗為欣賞。
而且她對青山州這位知府張長平,還有一些印象,因為當年是她親自決定要破格提拔對方。
所以她即便知道青山武院中的情況,也親眼看到高喊著‘我爹是同知’的紈絝少年們當街縱馬的惡行,也沒有遷怒到本地知府身上。
畢竟她很清楚,所有人都有力不能逮的時候,一個官員最能做好上傳下達的工作,多為治內百姓謀福,就是一個合格的官員。
可是看到這些府衙官吏的表現,何殊實在忍不住對自己之前的判斷感到懷疑。
有道是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若這府衙上下的官吏都是這種趨炎附勢之輩,她又能對此地的最高官員抱有什麼希望?
張知府出來時,接到消息的韓府當家人與王同知等人緊隨其後,看到一群被打少年痛呼哀號的慘狀,一個個都忍不住皺起眉頭。
在這些人心中,陳陽城絕對是他們的地盤,就算是京城的貴人來此,也要給他們一些面子才對。
結果他們竟然如此肆無忌憚的對他們的人下此狠手不還,還擺出不依不僥的架勢。
尤其是王同知,作為能在青山州內,與頂頭上司掰手腕的存在,雖為兒子的不爭氣感到惱恨,但是此刻看到兒子被人打得這麼慘,心痛的同時,也更憤怒。
“不管你們是什麼身份來歷,敢在陳陽城中尋釁滋事,對人下此狠手,今日這事都不能輕了!”
上來就直接不問青紅皂白的將他們定為過錯方?馮立冷哼道。
“敢問閣下是以什麼身份在此說話?這些人目無法紀,在鬧市縱馬逞凶,我們不過是為自保而已,就連打他們的工具,都是這些人自己的。”
韓家主的眼中閃過一抹冷意,站在他身旁的一名中年男人面帶怒意的開口道。
“這不過是你們的一面之詞,據老夫所知,他們不過是騎馬路過而已。”
此前還對著一群人點頭哈腰,畢恭畢敬,對受傷的紈絝子弟們噓寒問暖的捕頭卻在此時站出來,躬著腰笑容謙卑的說道。
“我能證明,江員外,我們府衙巡捕司的人,都曾親眼看到這些人縱馬疾馳,在城中主道上疾馳時,我們見慣不怪,就沒管。”
在捕頭身邊的一個捕快補充道,“誰知道他們後來竟然拐進那處集市,速度不減的揮著鞭子胡亂打人,毀壞集市上物品,所以我們才會趕去得這麼快。”
聽到這話,韓家主立刻目光銳利的看向張知府,王同知的臉上更是難掩怒意。
“林進志,你知道你們在說什麼嗎?”
他怎麼也沒想到,這些往日對他畢恭畢敬,從沒被他放在眼裡的小人物,竟然在這種時候拆他的台。
被點名的捕頭點頭哈腰的躬身回道,“知道,同知大人請放心,小的在這件事情上絕無虛言,絕對不會讓王公子等人蒙受冤屈。”
在場其他捕快也都紛紛點頭附和,那裝傻充弄的本事,如他們平日裡表現出的諂媚恭順一樣爐火純青。
王同知迅速意識到巡捕司的這些人會是這種反應的原因,所以他將目光投向一直不曾出聲的張知府身上。
“張大人,這是你的意思?”
張知府的笑容依舊溫和,語氣也是一如既往的客氣。
“怎麼會?本府剛在後面接待諸位,還沒問清楚這其中的前後因果,就來了這裡,本府此刻正覺滿心疑惑,怎能輕易表態?”
不得不說,這位張知府裝傻充愣的本事,與巡捕司的那些人真是如出一轍。
王同知不由得氣結,韓家主卻在此時突然開口道。
“聽說是城衛司的人,最先抵達現場,我認為,大家應該先聽聽李大人的證詞才對。”
李千戶有些猶豫,他的頂頭上司也是在京中很背景的人,且與韓家走得很近。
韓氏女只是康王側妃的事,外人不知道,他們心裡其實都有數。
只是康王有意提拔重用韓家,與之相關的其他人當然也要給面子。
可是現在懷安商懷的東家當眾錘韓氏非康王正經的妻族,還當眾曝出自己是康王表哥的身份,使他落得進退兩難的境地。
此刻被韓家主點名,不容他袖手旁觀,他只得硬著頭皮回道。
“我們城衛司得到消息趕到地方時,只看到這幾人拿著馬鞭抽打這些傷者,並不清楚前因。”
張知府清了下嗓子道,“據本府所知,巡捕司與這幾位傷者並無怨仇,與幾位打人者,更是素不相識,不存在立場有偏的嫌疑,所說證詞應當屬實。”
巡捕司的證詞一旦屬實,就意味著他兒子不僅白挨一頓打,還會落實違法犯紀的罪名,影響未來的前程,王同知怎能接受這個結果。
“張大人此言差矣,除了在場這些人,我們不妨聽聽在場那些攤販的證詞,他們從頭到尾見證了事件全程,證詞更加有效。”
最先被帶進來的幾人一口咬定,他們只看到受傷的幾位公子騎馬路過時,被何殊幾人突然拽下馬挨了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