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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公主那邊到底是怎麼回事?”
早前在鳳元宮時,聽到八主說出的那番話,何殊表面上不露聲色,回東宮後,立刻給江衛功下令,要求他儘快安排人徹查八公主身邊的人。
與十歲之前,一直生活在經濟困窘的郡王府,連出門交際的機會都沒有,做夢都不敢奢望自己有朝一日能成為公主之尊的四公主不同。
八公主則是皇后在先帝駕崩前才懷上,在正寧帝登基後才出生的公主,而且生來就是嫡公主之尊。
這樣一位公主,再怎麼受寵愛,也不該是那幅樣子。
何況皇后在她的誘導與敦促下,這些年的進步很大,她自己在前半輩感受過生活的不易,不可能將女兒養得那麼缺心眼。
再加上八公主儼然將自己放在蔣家人的立場上,指責皇后不尊敬蔣老太太,不願‘幫小忙’的言語,也讓何殊當場就起了疑心。
即便是公主,八公主生來就接觸的也該是君臣教育,她是君,蔣家是臣。
蔣家就算是皇后的娘家,在皇后與公主面前,也該是臣,不管何殊內心認不認可,當下就是這麼大環境。
可八公主完全是以普通人的心態,對外祖蔣家十分尊敬,這絕對不是能用‘年齡小’所能解釋的事。
所以這種心態出現在一位公主身上,絕對不正常,讓何殊十分警惕。
江衛功也沒含糊,乾脆利落的回道。
“回稟殿下,經查實,八公主身邊那個名叫秋儀的大宮女,與蔣家三姑娘身邊的一位侍女是親姐妹,姐妹二人過往從密,八公主十分信任那個大宮女。”
知道這裡面有蔣家的手筆,何殊並不覺得意外,八公主被教成這樣,受益的明顯是那蔣家,從這一點上,就不難看出幕後主使。
只能說蔣家太蠢,吃相太難看,可能是仗著自己的皇后母家,近乎是明目張胆的在做這種事,才能這麼快就被曝露出來。
“我出宮前,不是說過要將那些公主伴讀都給換一遍嗎?現在的情況如何?”
江衛功恭敬的回道,“原本的那批伴讀已被皇后娘娘遣離,新伴讀的候選人已經備好,現在只等殿下抽時間過去做最終挑選。”
何殊點頭,“看來就算沒了當伴讀的機會,這蔣家也沒閒著啊,行了,這件事到此為止,剩下的交由母后負責處置。”
說完這件事,何殊又安排下另一件事。
“稅改方案的各地反饋,近期應該會陸續被送回京,你派人盯好了,防止某些人在路上動手腳,還有建言箱的安置與看管問題,你知道都該怎麼做吧?”
江衛功斬釘截鐵的回道,“臣定當不負殿下厚望!”
江衛功比崔景懷小几歲,雖因遭遇家庭巨變,以及做暗衛的經歷,性格變得沉穩謹慎了許多。
但是比起打小就寄人籬下,還是寄居在皇宮這種頂尖名利場中的崔景懷,他的性格還是要更為開朗,言行之中的情緒表現得更為直白一些。
次日再去鳳元宮時,正當何殊打算避開正寧帝,在私下裡與皇后提提八公主的事情時,就遇到景華宮派人來請正寧帝過去。
看著正寧帝皺著眉頭離開的背影,何殊此前雖然也曾見到過,卻沒多在意。
畢竟這是她爹私事,擱她前世,還能聲討渣爹對家庭不忠,可是現在,這只是十分尋常的一件小事,連她娘都只是挑挑眉,情緒絲毫不受影響。
揮退周圍的宮女內侍後,何殊才問道。
“我不在宮中時,惠嬪也經常打著小公主的旗幟,來您宮裡請走父皇?”
皇后早已習慣這些,她與正寧帝是患難與共,相互扶持走到現在的夫妻,彼此間相敬如賓,不存在所謂愛情,也就不存在什麼爭風吃醋的想法。
“你不在宮中的那段時間,你父皇每天在御書房裡對著那些政事頭痛,很少有心情來後宮,就算來了,也經常是坐一會兒就走,那位就算有心,也很少能趕上。”
何殊雖然能夠理解後宮這些嬪妃的想法,但是對於這種做法,她只覺得膈應。
“小公主出生不滿三個月,真是……算了,別人的事,我們就不必操閒心了。”
何殊想說惠嬪這次拿小公主哭著‘想父皇’來叫走正寧帝,上次以小公主身體不適叫走正寧帝,實在有些不像話。
但是想到後宮中的這些讓人提起來就頭痛的事,她寧願呆在御書房批奏摺,也不想摻合後宮的人與事,所以何殊果斷決定放棄這個話題。
要不是八公主的事若不及時處理,可能會給她自己留下隱患,何殊連這位一母同胞的親妹妹的事,都不太願意多操心。
因為操心太多,就容易用生出較為深厚的情誼,可是以她這未來儲君的身份,還是不要有太多情感牽絆得好,與人只論君臣與利益交換,更輕鬆簡單。
“上次聽到小八說您的那些話,我回去之後,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就讓人在暗地裡查了一下。”
身為一個母親,就算發現女兒有不妥當之處,也只會往好的方面想,認為她是因為天真純善,才會沒心眼,還需要多教、多提醒。
聽到何殊這話,皇后的一顆心瞬間提了起來。
“皇兒的意思是說,這裡面另有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