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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滿意就好,也算是不枉兒臣今天不惜本錢下的這些力了。”
既然不打算逃避,早就料到這一天的何殊當然是早就提前練過,她前世從沒親自接觸過這種農事,有限的認知都來自上學時的課本與網絡。
來到這個封建農業王朝後,因為清楚農業生產是這個國家的根本,才開始在這些方面下功夫。
這個時代的農作物產量,可謂是低到顛覆她的三觀,所以她才會如此執著於高產作物,以及研究要如何提高產量等。
東宮人少地大,有些地方閒著也是閒著,何殊便讓人給整理成田地,應季種上各種作物,方便她認識並就近了解與觀察那些農作物的生長和習性。
當她自己率先以身作則的掌握那些農事生產方面的知識後,她才能在遇到某些官員時,底氣十足的要求他們要重農事、知農事,做好鼓勵農業生產方面的工作。
所以何殊在東宮內,就有充足的練習扶犁耕地的機會,在外人不知道的情況下,練得十分熟練。
畢竟她一直堅持習武,不管是體力,還是臂力,別說普通女子,連絕大多數男子都趕不上她。
只是這種農活確實辛苦,而且她為了給那些只知敷衍了事的王公大臣們打樣,既追求幹活的質量,還追求效率。
又為了不給人留下挑刺的地方,活還幹得比較多,才會被累著。
而太子首次正式參加農耕禮的接地氣表現,也隨著農耕禮的結束,迅速被傳了出去,甚至還有擅畫的人,隨後就畫下這對天家父子耕地時的場景。
不管是負責在前面牽牛的皇上,還是在後面扶犁耕地的太子,身邊都沒有跟著一群負責做指導或輔助的官員。
除了兩人的衣著以及的耕牛身上的黃色錦綢,顯示出這是一場並不普通的耕地場景外,看上去與普通田間的差別,僅在於有些農人犁地不用讓人幫忙牽牛而已。
畫上那犁頭耕入地下的深度,太子扶犁的姿勢與手法,都讓人相信,那些誇讚皇上與太子高度重視農事,皇上將太子教得很擅長干農活的話,並不是虛言。
沈卓與何昌逸能有幸被上官看中,帶著一起去參加親耕禮,也意味著他們為身為年輕官員,要負責為上官分擔耕地重任,所以兩人也出力不少。
回到家中的兩一邊甩胳膊,一邊捶著自己的腰,對太子的表現更加欽佩的同時,也都在心中感慨不已。
他們此前也沒怎麼接觸農事,只因府學與書院都有要求,要求學生們需在農忙期間親自參與勞作,還要上交干農活的心得體會,他們為完成作業才特意找機會做農活。
像這種扶犁耕地,都只是簡單學了下操作方式而已,也能試著犁上一小段,卻容易狀況百出,根本不可能做到像太子般熟練。
在這一刻,他們無比清晰的意識到,這世上確實有出身比他們好,遠比他們更有能力,在私下裡卻還比他們還要更加刻苦努力的人。
何昌逸在春耕禮的現場出聲懟高大學士,固然有著要為上官解圍的緣故,但是他也有自己的私心。
因為他十分確定,太子能那麼熟練的扶犁耕地,肯定是因為對方辛苦練習過,這是對方真心重視農耕,不願敷衍了事的態度。
所以他不想看到高大學士就用那麼簡簡單單的兩個詞,‘生而知之、天賦異稟’,抹殺掉太子的努力與辛苦。
將心比心,他們若處在太子的位置上,絕對無法做到這樣。
不說那些王公大臣,就是他們的上官態度溫和的與他們說話時,都會透著平易近人、禮賢下士之感。
可是他們這些真正跟太子接觸過的人,卻能切身體會到,太子身上並沒有那種高高在上的氣勢,哪怕在他訓斥犯錯的人時,也沒有盛氣凌人的驕氣。
而是那種令人很難形容的強勢、霸道,卻又透著強大的自信與堅定,讓人情不自禁的感到信服與慚愧,不會感受到那種被人以地位強行壓制的屈從與無力。
也就是說,太子訓斥人時,所仗持的從不是自己高高在上的太子身份,而是因為對自身的判斷能力有著強大的自信。
第七十一章
何殊也有聽說外界對她在春耕禮上的表現, 可謂是一致誇讚的輿論,但她沒有機會躺在功勞薄上休息,因為還有沒完沒了的事情等著她。
從去年各地交上來的統計數據看,朝廷這幾年在大安境內推廣不同作物的套種、輪種以及各種堆肥的方式, 現已取得初步成效。
大豆、小麥、水稻等作物的畝產從之前一兩百斤, 甚至是不足百斤, 已提升到兩百斤左右,在某些風調雨順的重要產糧區,甚至能保持在三百斤以上。
這種看得見的產量逐步提升, 讓許多懷著質疑的心情,卻又不得不照著官府派人指導的方式種地的百姓, 都信心大增, 對朝廷而言,也算是增加了許多威信。
隨著玉米與土豆的種子被分別發放到多處生長環境最適宜的區域,進行大規模的培種,讓何殊對今年的秋收充滿期待。
有了高產作物與作物產量的提升雙頭並進, 她想為大安多建一些糧倉, 多存些儲備糧的計劃就能提上日程。
春種過後,要求各地一定要注重衛生防疫的工作, 以及叮囑各地都要加強防火、防汛、防旱,檢修加固各種堤壩、疏通各種河道的工作,都得安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