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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調查結果讓何殊有些意外,原以為是秀嬪身邊的人在慫恿她,結果卻發現,慫恿她的竟然另有其人,而是一位沒有子女的妃嬪。
在前年的那場宮變中,這位妃嬪的母家牽涉其中,涉事者皆被判斬首,餘下眾人被送往農場服役。
這位進宮時,因娘家勢力不小,直接被封為安嬪,這些年在宮中還算本分。
所以正寧帝沒有因其娘家所犯之事而降她的位份,也不曾消減她在宮中的份例,只是沒有答應她的請求,對其娘家網開一面而已。
結果這位先是利用自己與秀嬪交好的機會,慫恿本就因娘家人的請求而心思動搖的秀嬪,求正寧帝將六公主嫁回娘家,好庇護與提攜娘家一族。
如今又慫恿秀嬪求正寧帝為六公主升品,以嫡公主的身份出嫁,美其名曰反正皇上向來疼愛女兒,既然三公主能以嫡公主的身份出嫁,六公主也有這個資格。
如今看來,這位明顯是因娘家一族被罰之事,恨上了正寧帝,有意在宮裡攪些風雨,給正寧帝添堵。
何殊毫不懷疑,若非宮裡早被徹底梳理過,紀律嚴明,對方肯定會做出更為過分的報復之舉,而不是像現在這般,能做的有限。
不過也正因對方沒能做出什麼具有破壞力的舉動,她才沒有及時收到相關匯報,畢竟這些妃嬪之間的相互交好,或是言語挑唆、爭執,沒有鬧出什麼後果時,都只能算是她這個太子無暇關注的小事。
雖然有些心疼自家那位一心待人以誠,卻總被辜負的老父親,但是在她看來,這也是個很典型的教訓,所以她並沒有選擇隱瞞。
正寧帝在聽說這件事後,確實有些受傷。
“安嬪折騰這些損人不利己的事,圖什麼啊?朕自認不曾虧待她,沒將她的娘家人全都誅殺,已經是我們爺倆仁慈的結果,要不然,以那許家犯下的罪,直接誅三族都不過分。”
“可能是她覺得,父皇理應看在她的面子上,應當對其娘家網開一面,父皇卻沒給她留這個面子,她就心生怨恨,認為我們爺倆是殺她父兄的兇手。”
何殊覺得,這應該是最接近對方的思維想法的推斷,雖然她實在理解不了這其中的邏輯。
正寧帝也理解不了,“莫說她只是朕的妃嬪妾室,就算你母后在娘家犯下這種大罪,朕也不可能手軟,她憑什麼認為自己該有這麼大的面子?”
那可是拿著武器企圖逼宮的叛舉,若非太子在事前謀劃得當,不僅及時掌握了對方的動態,還給對方設了個圈套,那場叛變可沒那麼容易善了。
要知道縱觀歷史過往,每次的逼宮事件,都會發生激烈的流血衝突,給朝廷與宮裡造成巨大損失。
在這種情況下,他能保住安嬪不受娘家所犯之罪的牽連,已經是莫大的開恩,對方卻不知足,還反過來記恨他,實在讓正寧帝深感荒謬。
“只能說是人心難測,還好宮裡在安全方面向來慎重,沒給她留下可以壞更大事的機會,要不然,後果實在不堪設想。”
畢竟他們爺倆這些年來,做的事太過招人恨,稍有疏忽,就很容易遭人所害,何殊對此很有自知之明,在安全方面尤其謹慎。
正寧帝深以為然地點頭,有些意興闌珊的擺擺手道。
“派人將她送到清緣寺吧,既然她對自己的娘家人如此情深意重,就讓她在清緣寺中為她娘家祈福,看她能不能為其娘家人消減幾分罪孽,還有幾個,派人問問她們各自的意思,看她們是選擇去別莊,還是清緣寺,是朕將她們想簡單了。”
若那些娘家同樣因各種罪被罰的妃嬪也都心懷怨恨,不僅他自身的安全,連太子的安全說不定都會受威脅,正寧帝絕對無法接受這種事情。
安嬪的事,也算是給正寧帝敲響了警鐘,讓他深刻地意識到,自以為是的仁慈,別人未必會領情,這世上從不缺以怨報德之人,他寧可做得絕情些,也不能為自己一家留下隱患。
雖然覺得正寧帝這是被安嬪的事打擊得有點大,大到有些杯弓蛇影,不過何殊也沒有反對,只是安撫對方道。
“好,兒臣回頭就安排,一定會為其他娘娘們,都儘量都安排一個能讓她們滿意的好去處,父皇也不必對此有負擔,我們所行之事,仰無愧於天、俯無愧於地,何況當初可不是父皇主動將她們召入宮中的。”
聽到何殊的話,正寧帝心中的那點愧疚,瞬間煙消雲散。
那些妃嬪基本都是在他連自家現有人口都養不起的情況下,被人強塞過來的,他不僅沒有遷怒於她們,還儘量體諒她們也是身不由己,這些年來,一直好生對待,確實不曾虧欠誰。
“有勞皇兒,是朕不該太過優柔寡斷,才會給宮中留下這些隱患,這次一定要好好將宮裡徹底整頓一番,朕以後也將引以為戒!”
何殊早知道對方的性格,並沒有因為這些感到不滿或麻煩,畢竟一切都在她的控制之中,可確保那些‘隱患’翻不出什麼風浪。
第二百零四章
正寧十七年底, 三公主回京述職,看到她那兩歲的女兒,正寧帝與皇后都高興不已,小姑娘看上什麼給什麼, 哪怕只是多看兩眼, 也讓人給她送去, 三公主一再拒絕都無濟於事。
只因相較於大公主、二公主她們的兒女,三公主的女兒竟是長相與何殊小時最像的那個,看得正寧帝與皇后都特別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