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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殊考慮到影響問題,正寧帝顧慮著手足之義,才沒在當年重罰康郡王,只是警告性地將他降爵,絕對算是莫大的寬容與仁慈。
可是康郡王不僅不曾反省己過,還對自己被降爵一事,感到耿耿於懷,怨正寧帝不顧念手足之情,不重用他還打壓他。
絲毫不曾想過,他們除了有個共同的爹,在宮宴這種場合打過幾次照面,他還從不曾將當年的正寧帝看在眼裡外,兩人之間有何情義可言。
他自以為是的上趕著去求娶趙家庶女,自認做出了莫大的犧牲與付出,結果卻沒得到想要的一切,就覺得是正寧帝對不起他。
從不曾想過他娶趙家庶女的事,並非正寧帝的意思,正寧帝絕對沒有義務為他的心機謀劃買單。
聽說康郡王妃無功而返的事,康郡王立刻勃然大怒,認為老承義侯會拒絕,完全是因沒將他這個女婿放在眼裡。
憤恨之下,壓制不住心中的怒火,直接甩了康郡王妃一巴掌,然後甩門而去。
活到這麼大,第一次挨打的趙秀容憤而在次日一早遞帖子進宮,求見皇后。
趙秀容不僅是正寧帝母家表妹,也是康郡王妃,雙重身份擺在那裡,皇后也不好怠慢。
然後就聽對方哭著抱怨了一上午,抱怨她命苦,娘家沒有依靠,父親年老不問事,娘家侄子明明位高權重,卻對她這個姑姑十分怠慢無禮。
隻字不提康郡王對她的各種輕視與冷待,也沒提康郡王打了她,導致她憤而進宮來哭訴的,正是來自康郡王的那一巴掌。
自打三公主的親事問題順利解決後,皇后仿佛卸下重擔,整個人輕鬆了許多,之前那嘮叨不休,總是莫名感到煩躁的狀態,都已消失大半。
但是看到這位一直哭著喋喋不休的婦人,她連喝數杯茶,才強壓下心中的煩躁。
“趙氏,本宮只想知道,你今日進宮來,到底有何目的?”
見對方滿臉驚色地看著自己,一副無辜而又委屈的模樣,皇后心中頓時竄出一股無名火,語氣難掩不耐。
“且容本宮提醒你,你提到的老承義侯爺與忠實侯,都是外臣,你若想狀告他們待你這個郡王妃不夠恭敬,你可以去大安宮門外敲登聞鼓,請求陛下為你主持公道,本宮只有規勸約束命婦之權,沒有處罰外臣之權!”
聽到這不客氣的話,康郡王妃有些無措地請罪。
“是臣婦一時失態,還請娘娘恕罪,臣婦沒有狀告父親與侄兒的想法,只希望娘娘能出面勸誡一下他們,還有臣婦那侄子與侄媳婦,他們如此不敬尊長,實在有失體統。”
皇后的耐心被徹底耗盡,不悅地回道。
“就算是親戚,本宮也沒有強令趙家表侄夫婦,非要敬你這位外嫁女的權力,趙氏,你此番進宮說的話,提的要求,太僭越了!”
見到皇后的手勢,掌事女官隨即宣示道。
“康郡王妃趙氏於宮中出言無狀,僭越失儀,當罰回府思過三個月,一年內不許入宮覲見!”
還有不到兩個月,就是新年,這便意味著她連過年進宮領宴得賞的機會都沒有,在京中丟盡臉面,康郡王也會更加怨她無能。
“娘娘,不要啊,求娘娘開恩,原諒臣婦這次吧!”
皇后態度嚴肅,語氣卻很淡漠地開口道。
“國有國法,宮有宮規,趙氏你不知輕重,為一己之私,罔顧國法,慫恿本宮為你出面懲處忠實侯夫妻在前,觸犯宮規在後,本宮絕對不能徇私包庇。”
看到哭著被帶下去的趙氏離開她的視線後,皇后才起身去衛生間,她就沒見過這麼沒有眼色的婦人。
就算她既是表嫂,也是兄嫂,可是在這兩重身份之前,她還是這大安的皇后,對其客氣幾分,對方就蹬鼻子上臉,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些。
正寧帝聽說這件事,不僅沒有怪罪的意思,還跟著吐槽。
“確實太過分了些,據朕所知,那趙氏當年生母早逝,是被趙晉仁的母親胡氏當女兒養大,結果前幾年才查出來,她在胡氏被害死的這件事情上,也脫不了干係。”
說起這個趙氏女,正寧帝就忍不住想起他曾納為側室的那位,不禁順口抱怨道。
“這趙家真是教養家風有問題,幸好趙晉仁不是在趙家長大。”
說完,就察覺到氛圍有些不對,對上兩雙飽含深意的眼神,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皇后娘娘有些無奈地提醒道。
“陛下請慎言,趙氏再如何,都是母后的娘家,就算現在沒外人,也不好這麼說。”
正寧帝這才想起來,他的母妃也是趙家女,抬手打了自己的嘴巴。
“嗯,是朕失言、是朕失言,皇后提醒得是。”
嘴上雖然認錯,但是正寧帝內心裡並不認自己說得有錯。
因為他與自己母妃的感情不深,固然有對方早逝的原因,更多的還是對方給他留下的那些母子相處記憶,實在不怎麼美好。
何殊知道對方的那些不宜宣之於口的心結,笑著轉移話題道。
“看來康郡王急了啊,他肯定是因猜測到水師大營那邊有好差事,打著讓父皇換上他的主意,才會如此急躁,先是慫恿趙秀容聯繫趙晉仁無果,又逼趙秀容回娘家請老侯爺出面,結果老侯爺這次學了乖,知道孫子不聽他的,沒敢出面,又被逼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