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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安哪裡會不明白這小子打的什麼算盤,不過難得有免費代步工具,還可以送個順水人情,傻子才拒絕。
江斂悄悄跟余安說:「這小子還來勁了,安子我跟你說,就這慫包連在人家姑娘面前說倆字都能結巴,能追上我跟他姓。」
余安笑笑回道:「那你叫葉斂這個名字也還行,就是跟你不太搭。」
江斂:「為什麼?」
「葉斂,要臉,你說呢?」
江斂:…………
時間如白駒過隙,余安的訓練已接近尾聲。但還是打不過李東澤,他坐在訓練場的地上,看著頭頂的白熾燈閃耀如滿天繁星。
李東澤這次沒有立即離開,反而跟著余安坐在一邊:「在想什麼?」
余安保持著望天的動作:「我在想,李叔你是我見過第二厲害的人了。」
「哦?第一是誰。」
「蕭沐。」余安輕輕地念出這個名字,忽然感覺有點再想見見這個淡漠如神明的人。
李東澤沒有露出任何表情,只是舒展了眉頭,順其自然道:「當然,不只有他,還有很多其他厲害的取險者。但是武力也並不算在夢空間裡取勝的唯一利器,還有這裡。」他點了點胸口,那裡是有力跳動著的鮮活的心臟。
李東澤並沒有餘安一開始想像的那樣不近人情,他嚴肅的皮囊之下是對希望的熱忱,他是個好導師。雖然揍人的時候也十分盡職盡責,但也應當是個好父親才對,想要弄清楚自己檔案的是必然要提及李成。縱使之前關係再怎麼僵硬也斬不斷血緣的羈絆。何況李東澤為了李成徹底斷了自己的前途,他本還可以升到E層掌握更多信息來保命。
檔案的事情,余安問不出口,也不打算問。
並不是所有的話都能毫無顧慮地吐露出來。
余安一開始就從江斂那裡了解到,自己要想加入晨曦必須經受訓練和考核,眼下訓練的將近。可考核的事情不管是李東澤還是江斂或是其他的人都沒有要提的意思,不由感到困惑。
他去問江斂,那傢伙窩在招待室遊戲打的如痴如狂,頭也沒抬地說:「像考核這種事情,晨曦都會很重視的,我也不好多透露什麼,別再問了,你的訓練快結束了,這種考核遲早會來的,也許幾天後,也許明天,也許就是現在。」
看著江斂埋頭苦戰的樣子,余安真的很想揍他,也不知道這黃毛把招待室禍禍成這樣,晨曦就沒人管的嗎?
離開招待室,余安走回到自己用辦公室改裝的臨時房間,這一路沿途要經過訓練場,走著走著就發現哪裡不太對勁,偌大的訓練場竟然沒有一個人!按照平時人應該不少才對。
空寂的訓練場沒有一點動靜,好像整個晨曦在一瞬間進入沉睡。
其他人呢?去哪了?
數百盞白織燈的光打在余安身上,余安感到前所未有的灼熱感,他心底隱隱產生了不祥的預感,轉身狂奔回招待室。
這裡不對勁。
余安大力拉開招待室的門,裡面一片黑暗,他小心翼翼地摸索著牆壁打開了燈,燈光大亮,招待室裡面的沙發桌椅通通不翼而飛,只有一張床、一張書桌,一把椅子和一個大型行李箱——這是他臨時住的房間。
這怎麼可能?!
余安的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久違的詭異感漫上來,還沒等他思考明白,就聽見江斂在他身後:「安子。」
江斂的聲音很輕,還有些沙啞,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
余安心頭一緊猛然回頭,江斂站在他身後,離得很近,余安差點要撞上他的鼻子:「江斂這是……」怎麼回事……
江斂歪了一下頭,脖子上出現一道細長的血痕,余安瞳孔驟縮,視線中江斂詭異的笑了一下,頭從脖子上滑落,砰的砸在地上,血液飛濺。
余安大腦一片空白,喉頭像是被什麼堵住了,腥鹹的氣味將他包裹住,余安感覺腦中有根弦忽的斷開。
「江斂!」
余安大喊著掙扎著醒來,額頭冷汗直冒,一直涼到骨髓里,他缺氧一般大口地喘氣,卻忽然愣住了。
這裡……是哪兒?
【作者有話說】:江斂沒事,請放心。
新的夢空間開啟,這個夢空間比較特殊哦。
第五十九章 綠皮火車和看不清的臉
夢裡的場景太過駭人,以至於余安在醒過來的時候完全搞不清楚狀況。他愣愣的看著周圍,這裡他完全沒見過,可以說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的——他正在一輛火車上。
生鏽的欄杆,皮質的座椅破了翻出裡面的棉花,散發著劣質的皮革味。
火車停在月台,從密封的窗子望出去能看到攢動的黑乎乎的人頭,有人汗流浹背,背著巨大的麻袋,有人衣裝革履,腳上的皮鞋閃閃發光,正往這輛火車上來。
「請讓一讓。」巨大的影子籠罩著余安,他抬頭就看見一個高大的人站在自己前面,他穿著燙的筆挺的西裝,拎著一個小皮箱,穿著復古。就像是民國劇中的紳士,奇怪的是任憑余安再怎麼努力,都看不清他的臉,這種感覺很怪異,你能在心中描摹出這個人的面部輪廓。但是無法用肉眼看清他真實的樣子,好像這個人臉上蒙了一層薄薄的霧氣。
不止這個人,余安看著其他上車的人,他都無法看清他們的臉,為了方便,余安姑且以衣著代稱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