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頭部遭受重擊,江斂「嗷」的一聲滾回了原位。
余安還沒完全緩過來就遭到了頭部重擊,「哇」的一嗓子捂住了額頭,也不管江斂嘰里咕嚕的在那裡亂罵。
蕭沐也睜開了眼睛,面色有些蒼白,他檢查了一下被自己割破的手,不知道流了多少血,傷口猙獰,他從自己背包里翻出繃帶,給自己熟練的纏上。
余安終於緩了過來,才發現自己滿手的血,又看了看蕭沐包好的手:「怎麼了?你為什麼受傷了,剛剛我……」
江斂:「打住,孩子你問題太多了,雖然勤學好問是優良的習慣,為父我深感欣慰。」
余安:「你少來雖然我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但貌似你除了給了我一頭槌,在場的什麼都沒有做的只有你了。」
江斂:「我要告你碰瓷,什麼叫我啥也沒做,什麼叫我就給了你一頭槌,天地良心啊,我好歹還在這給你倆守著,怪物來了你們要出事,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我已經在一邊涼透了。」
余安:「偷偷跑路的人不配在這裡義正嚴詞。」
江斂:……這事過不去了是吧。
江斂開始鬱悶了,余安看著蕭沐:「你的手,是怎麼回事?」
蕭沐張了張手,一臉平靜,好像傷口不是自己的一樣:「你發燒了,原因就出在你進入了夢中夢。」
「夢中夢?那又是什麼?」
蕭沐看了他一眼:「走出這個夢空間最迅速也最危險的辦法,就是進入夢中夢,這是整個夢空間的抽象幻境,一切的源頭都在裡面。」
江斂插嘴道:「方法很有效但幾乎沒有取險者會去這麼做。而且進入夢中夢的條件也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承擔的起的,直面死亡但能夠脫出,才能進入其中。就像你當時快死了卻被蕭沐救下了,陰差陽錯的才進入了夢中夢,你這叫狗屎運。」
江斂沒管余安的白眼,繼續說道:「但這無異於虎口拔牙,稍有不慎,你的意識還沒等到進入夢中夢,自己就先嗝屁了,這下好了,不用依靠意識了,自己就可以滿足魂游夢空間。而你若是成功了,也不能放鬆。因為你不知道你的身體將會面對什麼,怪物也就算了,背後捅刀子的事情是永遠也不會缺席。除非真的值得信任或者是有某種方面的制約。當你滿足以上兩種條件,你還要考慮你能不能或者從裡面出來,那因素就多了。若你出不來,還得有人拉你出來。諾,就是大佬做的「割掌」,大佬救你還算是快的,有些人血都流盡了還沒把人拉出來,就當陪葬了。」
「所以這些血是蕭沐的?」
「嗯呢,不然你以為你能活著出來。」
余安內心有一瞬感動,他動了動嘴唇什麼也說不出來,他很明白在夢中夢中自己若果跳了下去就永遠也回不來了,情況有多危險,他不是不知道,他在這裡根本算不上什麼,就算被拋棄也沒有辦法,人是自私的,誰都想活下去,有人會來救他,竊喜有,感激有,甚至有擔心後怕。幸好,我還活著,幸好,我們都活著。
他記得蕭沐的話:「我來帶你出去。」
「謝謝。」余安抱住了蕭沐,蕭沐神色微動,轉瞬即逝,沒有任何動作。
第一次有人這樣感謝他。
余安鬆開了手,江斂道:「你還真是和我見到人不大一樣。」
余安:「嗯?」
江斂:天真。不要這麼容易表露真情實感,我們要收報酬的。」
余安:「請把「我們」字去掉,你是做了啥可勁兒的給自己加戲。」
江斂:「小沒良心。」
余安道:「報酬是什麼?」
蕭沐:「你在夢中夢看到的最為具體的事物。」
余安仔仔細細的回憶了經過:樓道,玫瑰,碎玻璃,男人,清潔工,天台,圓月,對了!那張以天台為背景的照片,他在四樓撿到過,他明白蕭沐口中的「具體」是什麼意思了。
「是這個!」余安從外套的內袋裡拿出了一張照片,唯一不同的是原本被扣掉的臉復原了,李敏敏笑容與手中的玫瑰呼應著,成為了最美的風景。但余安仍舊從中感受到一絲詭異,一種很不協調的感覺。
江斂瞭然道:「我算是知道你怎麼會被一直盯上了,原來鑰匙在你身上,說,你是不是開掛了。」
蕭沐也面露一絲意外,不過並沒有表示出什麼,他從余安手中拿過照片。
江斂搭上余安的肩頭:「來來來,請你看魔術表演。」
「別,這一路上的魔術我已經看了夠多了。」
江斂一愣,隨即哈哈笑了起來,連蕭沐臉上都掛上了一絲輕鬆。
只見蕭沐一手拿著照片,單手從包里翻出了一支白色的蠟燭和打火機。
蕭沐抽出短刀在地上畫了個圈,火星四射,在地上留下了一個圈,他用打火機點燃了蠟燭,那燭光竟是綠色的。
蕭沐的動作其實很快,像是在搶時間。但他的行動極為有條理,他快速把照片放在點燃的蠟燭上,火焰一下子吞沒了照片。與此同時是,周圍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哭嚎聲,聲音尖利絕望。
江斂這時嘆了一口氣:「唉,都想走啊,可取險者的結局不都這樣嗎。」
這句話余安沒有聽明白,可他心照不宣的沒有再問。
周圍的黑暗像霧一樣散開,余安看到了相同的場景,一樣的天台,圓月高懸,清冷而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