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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沐正低頭思索,耳朵就敏銳地捕捉到了身後的窗子有其他的動靜。
「別!是我。」葉銘幾乎是壓著嗓子喊出來的,他冷汗涔涔看著頭頂的刀,差點就身首異處了。
蕭沐收了短刀靜靜地站在窗邊看著氣喘吁吁的葉銘,等他的下文。
葉銘喘了幾口氣,咽下一口口水:「現在我們聯繫不上老大,只有您了,我懷疑我們被人耍了。」
蕭沐向著葉銘伸手:「東西。」
「真神了。」葉銘沒想到蕭沐的反應這麼快。但還是飛快的從懷裡面掏出一張紙條,「這是大彌的真名,出現在紅紙上,我們懷疑大彌只是他的化名,這裡根本就不能出現真名,我們的人之前聽到有人這麼叫過他,他一定還有同夥。」
葉銘語速很快像是在趕時間:「老大那邊很可能出事了,解決辦法我們推測應該在您這裡,麻煩了。」
他向蕭沐鄭重地鞠了一躬,很快就消失在窗邊。
蕭沐把紙條塞進懷裡,腦海中閃過葉銘的話和之前發生的種種,他掃視了一眼棺材的方向,心中開始計算。
那邊的齊滿洲還在原地打轉,急地要命,忽然聽見人群中一聲驚呼,抬頭就見看見蕭沐一個借力抬腳蹬在柱子上,幾下就竄到了紅木棺材上方的橫樑上,蕭沐在橫樑上踏了幾步,即將要倒下去的時候,齊滿洲發現他不知什麼時候把腰間的安全繩套在了橫樑上,整個人直接吊在了棺木的上方。
蕭沐已經進入到了紅色紗幔的範圍裡面,沒有人看清他現在到底在看什麼。
……
送親的隊伍即將過橋。
江斂吃力道:「這轎子越來越重了,再來幾個搭把手。」
余安剛想幫忙,江斂:「去去去,落水兒童一邊休息去。」
余安無奈:「我就想偷偷跟你說那個聲音的事。」
江斂恢復了一本正經的樣子:「怎麼樣?還有聽到嗎?」
余安反而問道:「有打火機嗎?」
江斂愣了一下:「我不抽菸啊。」
「誰要抽菸,就是點照陰燭用的打火機,我背包裡面沒有。」
江斂瞭然地點點頭:「右邊口袋裡面。」
余安拿出打火機緊緊攥在手裡面,他深吸一口氣:「江斂,你聽好了,一定有人還聽見過這種戲曲聲。」
余安離他很近,江斂隱隱有不好的預感:「安子你說實話,到底怎麼了。」
余安很輕地笑了一下,垂下眼,纖長的睫毛蓋住眼中的神色:「接下來別信我,還有,我聽清楚那聲音唱的是什麼了。」
與此同時,在一片震驚的目光中,蕭沐割斷了安全繩,直直地跳入紅木棺材。
……
紅燭照堂里
喜字上鴛鴦游
賀一對新人呀拜天地
十八橋呀花轎搖
送一對璧人結連理
四方來客笑嘻嘻
紅帖婚宴莫誤時
新郎棺材裡躺
新娘花轎上哭
莫送錯了人
鴛鴦戲水喜結連理
高堂戲宴結姻緣……
耳畔傳來咿咿呀呀的唱詞,余安的眼皮動了動,很快像察覺到了什麼一下子睜開了眼睛,那戲曲的聲音也霎時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眼中是一片黑暗,但這片漆黑也無法淹沒他眼中的凌厲,余安將自己的呼吸放緩,一動不動,警惕地用耳朵去捕捉周圍的動靜。
四周毫無聲息,余安開始小幅度地去伸手摸向自己的腰間,那裡卻是空的,他愣了一下,很快又停住不動了。因為他敏銳地感知到了自己的左邊有輕微的呼吸聲,旁邊有人。
剛醒來的時候,余安心裡有一種異樣的感覺,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黑漆漆的鬼地方。甚至他想不起自己之前在幹什麼,這是一種記憶斷層,在夢空間裡很常見。所以他並不慌亂,眼下身邊的那個才是現在最大的危險。
余安在心裡飛快地計算,這裡應該是一個封閉的空間。只不過太黑了根本摸不清空間大小,不過應該不會很大,他已經感覺到自己全身開始輕微的發熱,那是缺氧的預兆。
余安是躺在這個空間裡的,就在這時腳邊忽然有了響動。
兩個?
就在腳邊的東西上來的時候,余安快速屈起膝蓋,整個人借力往後坐起來,但下一秒心道不好。
這裡高度不夠。
就在余安以為自己的頭要撞上的時候,左邊的那個動了,余安感覺自己的額頭撞到了一片柔軟。隨即那個東西一下子貼了上來,靠得很近。
余安轉動手腕,直接出手想去擰對方的腦袋。雖然也不知道對方會不會有腦袋,卻被半道截住了,余安的手一時間竟然抽不出來。
力氣還挺大,他心想。
下一刻他直接貼到對方的懷裡,清冽的氣息包裹著他,余安頓了一下聽見了那有力的心跳,是人!
直接發狠扭動手腕,那人卻仿佛怕傷到他立刻鬆了手,脫離出來的余安立刻抬腳去踹,管他是人是鬼,這裡人和鬼有分別嗎?
這一下用了十成十的力道,卻沒想到對方遠比自己想像的要厲害,那人擋住了他的攻擊,竟然欺身而上順勢摟住了他的腰,往旁邊滾過去。
余安感覺自己腰間一麻,差點罵出聲,正要發作就感覺到有個東西從他們剛剛躺的地方爬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