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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帆汗毛倒立。
「跳!」
余安手作喇叭狀朝他喊。
杜帆一個條件反射就撲出窗戶,等到整個人都懸在空中的時候,才反應過來不對。
這他媽是三樓啊!
他不是蕭沐,沒那麼變態的能力,這麼跳下去,摔得不好直接嗝了。
堪堪落到一半,一雙手臂牢牢地從後面卡住他,蕭沐踩著二樓的窗沿,拉住杜帆:「能跳?」
有了緩衝,二樓問題不大,杜帆剛想點頭調整一下落地姿勢,蕭沐卻直接鬆手,杜帆一頭栽進綠化帶里,再站起來的時候,眼鏡已經找不到了。
杜帆:……
他涼涼道:「一個三樓喊跳,一個半道鬆手,你們兩口子夠可以的。」
江斂舉著喇叭專門沖他耳朵喊:「要求這麼多,能走能跑就算佛祖保佑你。」
杜帆懶得理他,揉著耳朵走開,彎腰在綠化帶里找眼鏡。
蕭沐在樓里逗留了一會兒,很快又從二樓的窗戶跳下來,搖了搖頭,示意東西沒找到。
余安想了想,問杜帆:「你剛才在樓里是不是還碰到了什麼。」
「你怎麼知道?」杜帆直起身。
「我們在教室里找到了一張紙。」余安把那張紙拿到杜帆前面,突然意識到對方可能看不清,解釋道,「這像是一個故事的開頭,嗯……鬼故事,有見過類似的紙嗎?」
杜帆皺了下眉:「可能忽略了,但見過一個很奇怪的學生,很瘦,有點陰沉。」
江承宇:「會不會是那個陳默生?」
余安笑看他:「為什麼這麼覺得?」
「感覺吧。」江承宇撓了下頭,「之前得到的形容,我覺得這人就是一個很瘦,表情陰沉的學生。」
「呦,小鬼共情能力不錯嘛。」江斂一把攬過他,指指余安,「他的共情能力也很強,有天賦。」
江承宇有點聽不懂,余安一直都沒出過手。除了嘴毒以外,似乎並沒展露出其他的能力。但這個青年一笑,就讓人警惕起來。如果是敵對方,指不定會瞎猜想這人在憋什麼壞點子。
他看了看樓上的窗戶,剛剛的鬼已經不見了:「那我們現在怎麼辦,要進去找紙嗎?」
還在綠化帶摸索的杜帆忽然頓了一下,江斂以為他找不到,就說:「要不算了吧,獸醫你不還有個備用的嘛。」
杜帆回頭,江斂發現他已經戴上備用眼鏡了,而此時他一縮手,就從綠化帶里勾出一條頭髮。
江斂驚了:「獸醫你都被逼的跳樓了,你那老相好還不放過你。」
「那鄙人祝你也碰到一個老相好。」杜帆深呼吸,一口氣把裡面的頭髮全部扯了出來,末端連接著一整塊頭皮,再翻翻估計還能看到臉皮。
他一下鬆手,退後幾步,陳怡和奶奶灰他們只覺得胃裡狂翻騰。
綠化帶里忽然有什麼東西動了一下。
「動了!動了!」江承宇跳腳指著那塊地方大叫。
蕭沐身形一動,反手迅速擲出忘川,眾人眼前閃過一道光,短刀就深深沒進土裡,電光火石之間,一陣刺骨的涼風從人們身邊刮過,遠處撲通一聲,就再沒了動靜。
蕭沐沒有停留直接朝著聲音的方向追出去,最終停在了一片湖前。
其他人追上來,那陣鬼風把半邊身子都刮麻了。
但沒有任何一個人能看見剛剛的東西。
陳怡搓著手臂,聲音有些發顫,實在是太詭異了:「剛剛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從我們身邊過去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湖邊印痕
沒有人說話。
湖水泛著很深的綠色,頭髮絲一樣的綠色藻類在裡面飄蕩,散發著難聞的腥味。
江承宇看著眼前巨大的碧綠湖泊有些震驚,轉頭就看見一張皺巴巴的蒼白人臉。
「臥槽!」
他腳一滑險些栽進湖裡。
被拉扯展平的臉皮後面露出一雙狹長的眼睛,微微眯著,顯然為著惡作劇得逞幸災樂禍。
江承宇看著余安,怒道:「你神經病啊?」
「還好,現在不太嚴重。」
余安一手抓著手裡的頭髮,在空中甩圈,見蕭沐看過來,才手一松。
頭髮連著人皮飛出去,落進湖裡。
江斂湊近杜帆:「你相好掉湖裡了。」
杜帆給了他一腳。
江承宇神色複雜,對江斂道:「他經常這樣嗎?都不知道噁心害怕這兩個字怎麼寫嗎?」
「好好學數學小朋友,那是四個字。」江斂道,「間歇性的,不用緊張,雖然這樣確實不太尊重鬼,習慣就好了。」
「……」
「小鬼,世上比這殘缺人皮還要噁心可怕的東西有很多。」余安變魔術一樣拿出一張紙,橫隔線上密密麻麻的字,「紙找到了,貼在人皮里。」
眾人立刻圍上來。
這張紙和之前那張很像,應該來自於同一本筆記本,內容接的也是上一張的——
「跟那些逃課的學生不一樣,我很喜歡醫務室靠窗的那張床,在那裡帘子一拉,就只有我一個人,我可以盡情幻想。但不久之後我就被迫停止了這項活動。」
「我的老師把我拖出了醫務室,然後給了我一巴掌,讓我交出偷拿的班費,那些壞學生在旁邊嘲笑我,醫務室的醫生冷眼旁觀。但我已經習慣了,我不理解一個老師為什麼會毫無理由的污衊學生,正如他們不理解我能看到的東西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