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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婆一層層掀開紅布,裡面放著三枚三角符。
她把符塞到幾個年輕人手裡,說道:「這是我在廟裡求的平安符,很靈的,送給你們當謝禮。」
葉銘作為肇事者,呆愣愣地接過符,有些不好意思:「啊?我也有啊。」
蕭沐也接了符,余安把符收好,沒多說什麼。
道路上駛過幾輛車,捲起地上零落的葉子,不知道什麼原因。對於這場意外的贈禮,沒有人拒絕,有人在路上種下善的因,就有人帶著果在前面等,老一輩的人把這叫作福報。
天色依舊暗淡,周圍行人三三兩兩,阿婆帶著掃帚慢慢遠去,背影有些佝僂;紅裙女郎捧著玫瑰緩步走過,留下一路馨香。
那些熟悉又陌生的回憶開始襲來,余安看了看天,深吸一口氣,抬手握住了蕭沐的手,握得很緊,蕭沐頓了一下,回握過來。感受著手上的力度,余安緩緩鬆了那口氣。
為什麼會從鏡子裡看到面具?
為什麼這幾天全是陰天?
為什麼死去的人會再出現?
為什麼這一切都顯的十分正常卻讓人感到古怪?
F層的姜越、六里巷的阿婆、舊街的李敏敏……
這裡的一切都難以察覺卻有跡可循。
人死不會復生,也許姜越從來沒有在那場神罰中活下來過,只是換了另一形式在這裡存在,所以面容多年不變。
而那座城的天永遠是陰沉沉的。不管再怎麼變化,也不管過去了多少年,這裡的天象永遠這樣。
他又回來了,在不知不覺間。也許是某一個夜晚,也許是一個念頭間,和所有的取險者一起。
他看向蕭沐,沒有言語,一切推斷在那一瞬間早已共通,盡在不言中。
「葉銘。」余安叫他,語氣很輕和,「想去見見你們老大嗎?」
第一百九十九章 意識甦醒
這兩天,江承宇發現了一件怪事——身邊的人變得很陌生。
雖然班級的日常沒什麼變化,上課也依舊無聊。但他每回和班上的同學接觸,總覺得他們不是他們。
儘管語言、動作、性格絲毫不差。但一和他們對視,江承宇總會下意識的心驚,似乎有什麼東西披了張人皮,模仿性地和他對話。
他被自己這種想法嚇了一跳,以至於在體育課走神,頭一回被籃球砸了個正著。
鼻血飈出來,江承宇捂著鼻子罵了一聲。
「臥槽,你這也太菜了吧。」幾個哥們兒推著他,「趕緊去醫務室。」
「滾,你們才菜。」江承宇默默遠離幾步,拿開手一看,滿手的血,「小爺我的音容笑貌!」
其餘人就笑:「叫上課聽點,這成語能這麼用嗎?」
這些人是江承宇上學時的死黨,平時一起翻牆一起念檢討的交情,這種互損的玩笑是家常便飯。但眼下這麼看過去,江承宇忽然發現他們的笑容竟像是一個流水線出來的,連嘴角的弧度都一模一樣。
天陰颳風,這風颳得他汗毛倒豎,笑都笑不出來了,在這樣下去人都得瘋,江承宇盤算著要不讓家裡人給他找個心理醫生,想想還是算了,他爸估計會罵他有病。
這樣想著,江承宇竟然發現自己已經走到醫務室門口了,他其實沒想來的,不就是被球砸一下,鼻血到這裡都幹了。
剛想轉身離開,醫務室的門卻一下被人打開了。
開門的人一身白大褂,高挺的鼻樑上架著金絲邊眼鏡,鏡片看起來很厚。但眼睛有神,有一種把人看透的精明感。那人注視著他。
江承宇愣住了。
「進來。」醫生轉身走了,從頭到尾都沒探出過門框,「把門帶上。」
江承宇走進來,眼神亂瞟,一眼就看到了辦公桌前的另一個人,那人一頭黃髮,兩腿架在桌子上,有些鬍子拉碴,但仍擋住不住他嬉皮笑臉的欠樣。
「小鬼,最近上火啊,流這麼多鼻血?」那人衝著他打了個響指。
杜帆看了看江斂的腳:「你再搭上來,我不介意把你的腿砍掉。」
江斂放下腿坐好:「砍吧砍吧,給我留口氣就行,反正人也是你救的。」
江承宇看著眼前這一,胡亂把臉上的鼻血抹掉:「你們是誰?」
「小鬼,別演了,論演技你得學學我們,你那眼神早把你賣了。」江斂道,「你能出現在這裡,就說明你被選中了,早就想起之前的事了,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也喜歡猜疑,但我們是真的,你第六感這麼強,應該早明白了吧?」
江承宇看向杜帆,見對方點了一下頭,緊繃著的那口氣一下鬆了。
「臥槽!」他罵了一聲,「這到底什麼情況?你不是死了嗎,你不是失蹤了嗎?怎麼又到我學校里了?我他媽又是什麼情況?這是夢空間?!」
幾天下來,江承宇覺得自己和別人至少得瘋一個。如果他進了夢空間,那這個夢空間也太魔幻吧?簡直跟現實無縫銜接。
「如果你沒有否定這個世界,你其實可以把這裡當做另一個現實世界。」杜帆對著江承宇道,「但現在情況不一樣了。」
江承宇:「什麼意思?」
江斂朝他揚了揚下巴:「你開個門試試,但不要出去,提示,你身體的任何部分都不能跨出這扇門。」
江承宇一頭霧水地拉開了門,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