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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謹慎,郭立沒去管,他忽然間感覺有些疲憊,剛一掀開被子,下面放著的畫差點讓他一屁股坐地上——那是金宏強之前撞下來的畫,他發瘋之後就躲進了被子裡,沒想到他還把畫帶進來了。
之前沒有仔細看過這幅畫,他不由看去,畫的內容是個穹頂,上面橫樑交錯,這之間好像還吊著一個人形的影子,及其怪異,郭立倒吸一口涼氣!
這不就是金宏強吊死的景象嗎?
這畫的是餐廳的天頂啊!
郭立看著這床就瘮得慌,索性抱著被子準備打地鋪,沒想到撞到了床頭柜上的畫,郭立趕忙去扶好。幸好畫沒事,他剛鬆一口氣,但轉念之間白毛汗就上來了——這裡剛剛沒有畫的啊……
郭立不由低頭看畫,上面梳頭的女子正望著他,這分明就是剛剛架子上的那幅畫!
這衝擊太過巨大,手一個沒拿穩,畫摔在了地上。
房間的燈在這時滅了,四周沒有一點聲音,郭立好歹也經歷過幾個夢空間,他朝著四周摸索,看能不能找准方向出去,誰料幾下就摸到一個東西,他冷汗連連,感到脖子有些癢,燈閃了幾下,光影明滅間,他看到垂下來的金色髮絲以及——一張慘白的臉。
……
余安一行人走向郭立的房間門口。
「之前我看過金宏強損壞的那幅畫,上面畫的內容跟餐廳的天頂很像。」
江斂:「所以你是想找那幅畫驗證一下?行啊!安子。」
金宏強死的時候畫並沒有在身邊。除了房間,他哪裡都沒去,畫一定還留在房間。但沒想余安他們到的時候,就已經有一堆人圍在門口了。
最前面是黑天的人,江斂擠進人群:「都杵著里幹嘛?別告訴我姓郭的嗝屁了。」
柳斜不太想理他,讓開一點:「看樣子是死了,剛剛有人聽到慘叫。」
余安看了一眼門:「不進去?」
柳斜的表情不太好:「最好不要,我的兩個人是最早進去的,當時裡面的煤油燈都滅了,他們點燃了最近的一盞煤油燈,然後……」
余安:「死了?」
柳斜:「吐著出來的。」
其餘人:……
柳斜握上門把手,開了一條縫,濃重的血腥味從裡面漫出來:「你們想進去的,請便。」
這死的得是多慘?
尋常取險者也就算了,竟然把訓練有素的黑天成員噁心成這樣?余安對自己並不是特別有信心,他看向了江斂。
江斂轉頭看其他人。
蕭沐對著天花板發呆。
葉銘:「頭兒我暈血。」
杜帆:「鄙人拒絕。」
彭百昂:「我有潔癖。」
江斂:「你們有沒有人性!我告訴你們,我就是死了,也絕對絕對不去!死都不去!」
十分鐘後,全副武裝的江斂從房間裡出來,他全身沾了血,扯掉捂住口鼻的毛巾,把畫遞給余安後就跑衛生間吐去了。
江斂拿出來的畫並不是金宏強的那一幅。但比那幅更加滲人,血染濕了一角。但還是能夠看清這畫的是一個長發女人,這個女人坐在床邊,拿著一把梳子。
余安不由道:「畫上的女人這是在梳頭?」
彭百昂:「我看不像,我反而覺得她拿著是兇器,能把人皮肉刮下來的那種,看見她腳邊這團黑影了嗎?有沒有覺得眼熟?」
余安仔細看了一下:「很瘦……不會是郭立吧!」
郭立竟然被畫進了這幅畫裡,難道說……
余安忽然想到了什麼,看了一圈走廊上的畫,那些畫並沒有這種黑影,馬上明白過來:「這裡的畫是活的,畫會依據自身的內容殺人,每殺死一個人,死去的人就會出現在上面。」
江斂吐完了,白著臉扶牆出來:「我跟你們說,老子我要失眠了,我還吃不下飯,我要死了,你們補償我——尤其是你,安子!」
「行行,補償補償。」江斂還能嘴貧,說明已經緩過來了,余安扶他過來:「你就找到這一幅畫?沒有別的了嗎?」
「床上還有一幅,都被血浸透了,沒法拿,不過我看了一下,確實跟你猜的八九不離十,這幅還是在他眼珠子旁邊找到的,嘔——不行。」江斂現在一想到那畫面就渾身不適,一個猛子沖回了房間。
估摸著快到夢空間的零點了,管家曾經說過,零點之後的一個小時,是格里少爺出來活動的時間,所以任何人都不能離開房間。
眾人紛紛回了房間,並且鎖上了門。
好在這個夢空間的生活條件還不錯,余安簡單洗漱一番後,發現蕭沐正盯著窗外。
「你還在想下面的暗道嗎?」
「不是。」蕭沐搖頭,指向了圍牆外。
余安順著看去,就著月光,他發現圍牆外站著一個很高的人。但說是人又很牽強,硬要用一個詞來形容的話,就是「細長」。但一想又不對,圍牆目測就有三米高,從這邊看過去就能看到半身的影子,那這實際得有多高?
那細長黑影「嗖」的一下消失了,余安都沒怎麼看清:「這是什麼?」
「一種植物。」蕭沐關上了窗戶。
什麼植物能長成這樣?!
「我之前來的時候……」蕭沐偏了一下頭,似在回憶,「好像見過,會吃人,但不出去就不會受到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