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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沒關係,他有的是辦法出去。
隊伍從從兩個人身邊經過,余安秉著呼吸打量著那頂花轎,門帘上面繡的是鴛鴦戲水。
眼看隊伍就要走過去了,余安衝著蕭沐一笑,狹長的眸中藏著狡黠:「走,吃喜酒去。」說著貓腰鑽出去,貼上最後的一個人伸手勒住了對方的脖子,「咔吧」一下擰斷了,斷口處竟然是紙糊的。
這還沒完,透過斷口余安感覺裡面還有東西,剛這樣想著,裡面就扭出了一顆頭,頂著層層碎紙破殼而出朝余安咬來,余安迅速卡著對方長脖子就地一滾,順勢把腦袋卡進棺木的的縫隙裡面借力扭斷了。
他氣喘吁吁地回頭看,就見另一邊的蕭沐已經用「忘川」解決了一個,不禁暗嘆有刀就是好。
只不過……余安看著自己的雙手,什麼時候自己做這些事變得這麼費勁了?就好像十年沒鍛鍊一樣,下意識撩開衣服,余安驚了:「老子的腹肌呢?」
……
兩個人很快套上紙人的衣服,悄悄墜在隊伍後面。因為這些東西身上的物件總帶有夢空間的氣息,有助於掩蓋兩人生人的氣息,作用類似於照陰燭。好在衣服不是紙做的,不然余安還要小心別弄破了。
天色暗了下來,盡頭出現了一座房子。大紅的燈籠掛在門兩邊,像是迎接他們一般,四周透著不詳的紅光。
隨著隊伍悄悄跨進了門,余安看見紙人放下了轎子,統一朝著前方鞠躬,那裡一個大大的雙喜。
余安和蕭沐也學著他們的樣子鞠躬。
最前方走出一個老人模樣的紙人,佝僂著背仿佛後背壓了一顆大瘤子,溝壑縱橫的臉上一雙渾濁的眼珠緩慢的轉動著,頭卻一動也不動,僵硬至極,怪異至極。
老人站在最前方,盯著花轎:「下轎——」
頭戴大花的「媒婆」嘻嘻笑著打開了門帘。
門帘一開,「媒婆」停住了,所有的紙人在同一時間「咔吧」一聲歪頭看向花轎裡面。
「沒了——」他們喊。
「沒了——」老頭的頭轉了一圈,再轉過來時五官都錯亂了,你可以想像一張臉上的五官同時以不同的角度擺放是一種什麼樣子嗎?
「新郎去哪了?」老頭拖長了音喊。
「新郎去哪了?」紙人跟著說道。
余安雖然看不到花轎里的情況,但想也知道花轎里的新郎不見了,等等——余安愕然,為什麼是新郎?這個夢空間抽什麼風?
余安看了眼蕭沐發現對方正盯著前方的老頭看,接著老頭就喊了一句:「有生人來。」
在所有燈籠都熄滅的最後一刻,余安看到所有紙人頭都扭轉了一百八十度看向了自己和蕭沐。
黑暗在一瞬間來臨,頓時余安就捕捉到了身邊響起了打鬥聲,他想喊蕭沐,又怕打擾他,慢慢退到了牆邊,也不知道蕭沐用了什麼辦法,看來現在所有的紙人都沖他去了,紙人不可怕,可這些東西有雙重保險,裡面的才是正主。
四周都是很濃重的黑色,透不出一點光,余安憑著記憶摸到了花轎,一頭扎了進去,這幫子蠢貨,抬了一路的空殼子到現在才發現,余安冷笑,不就是想找個替身嗎?我來了,你們敢接麼?
就在余安坐正的那一刻,燈籠又亮了起來,外面的紙人被蕭沐砍得零七八碎,餘下的慢慢回到自己的位子。
余安感覺到花轎被人敲了敲,蕭沐在外面:「下來。」
「然後呢?」余安低頭自己笑了笑,也不知道自己是在笑什麼。
「換我。」
「你有把握嗎?」
外面頓了一下:「你在拖時間。」
被看穿後,余安回敲兩下:「我騙不到你,你這個人太正經了,你要是騙我,我肯定會心甘情願地上當了。」
「余安,下來。」蕭沐加重了語氣。
「下轎。」外面的老頭破鑼嗓子喊了一聲。
「晚了。」余安撈起紅蓋頭就往自己頭上蓋,也不等媒婆來扶,就自己一腳跨了出去,他在堂中站定,就聽老頭高喊:「拜。」
接著有紙人壓著余安拜了三次。
接著就被帶著七拐八拐繞到了後面停住了,余安沒有再聽見蕭沐的聲音,就見自己蓋頭下又多出了一顆頭。
那人縮成一團抖成了篩子:「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察覺到紙人走了,余安一把掀開蓋頭,順便把湊上來抱著自己腿的那個人踹了出去。
這裡是一個靈堂,供桌上的燭火跳躍著,上面擺著一張老舊的相片,余安掃了一眼,這照片都糊成什麼樣了,不過看得出上面的女子模樣還不錯,溫婉端莊。
再往後是一具紅木棺材,裡面好像還躺著一個,余安走過去看,是一具頭戴鳳冠穿著大紅喜服的女子,正是照片上的那位。
之後就是一整面的靈位,這倒是引起了余安的興趣,上面的每一塊靈牌上都刻著兩個名字,看名字好像還是冥婚夫妻的名字。
余安這才悠哉踱步到那個人旁邊,蹲下來問:「你哪位?」
「方……方則正。」那人穿著大紅的長衫,哆哆嗦嗦,「你帶我出去好不好,求求你!我有錢,很多錢。」
余安挑眉:「憑什麼?」
方則正愣住了,隨及咬牙威脅:「你知不知道我爹是誰,你要是不答應,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