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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就跟頭兒的頭髮一樣樣色兒的。」
「閉嘴!」
「是。」
江斂將手中的照陰燭點燃,眾人屏住了呼吸,看著一撮兒小小的火苗在芯子上升起,呈現出淡淡的黃色。
「果然。」江斂瞭然道,一股自信且神氣的表情浮現在臉上,轉而舉著白蠟燭下了車,高聲道,「你玩的這些小把戲還不到家,勸你趕緊出來。不然和晨曦的人作對,老子絕對要把你揪出來弄死。你聽到了嗎?啊?不出來是吧?」
江斂面露中二的神色,自以為帥氣的指向一個方向,手中的燭焰和他的頭髮相得益彰,他站在正義的大道上慷慨激昂:「我已經看到你了,勸你乖乖的出來磕頭懺悔,不然你就接受制裁吧!」
眾人:……
葉銘把這方向盤搖頭嘆道:「頭兒自從愛上染髮後,腦子就跟絞了染髮膏一樣,從未正常過。」
隨及那幾個下屬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唉-車子真的壞了錢也真的沒了……」
余安:……不正常的是整個晨曦吧!
到底是怎樣的組織才能把底下的人都壓榨成了神經病啊喂!
吐槽歸吐槽,余安還是對那個藏在暗處的神秘人比較好奇。
他看著江斂舉著照陰燭就在外面亂罵一通,可是四周並沒有怪異的動靜,難道那人已經走了?
正這樣想著,余安忽然看見江斂的身後有一個高高的影子。
那影子就在燭光範圍之外,乍一看,看上去就像一個脖子極長的人,足足多出正常人脖子長的兩倍,正一動不動的看著吱哇亂叫的江斂。
余安頓時驚出一身的冷汗,剛想叫江斂回來,那影子就不見了,仿佛剛才的是錯覺一般。
余安想起了葉銘所說的東西,兩廂對比之下就感覺極為的相像。
真的是自己看錯了嗎?
權衡之下,余安還是想著把江斂叫上車從長計議。畢竟像個傻逼一樣在外面大叫難道就能把藏在暗處的人笑出來嗎?
還沒等到余安開口,江斂突然就停止了說話。
只見江斂呆呆地站立了一秒鐘,看著手中的照陰燭,又轉頭看著余安他們所在的商務車,又看看蠟燭,如此反覆幾次,漸漸面露疑惑之色。
然後江斂開始試探性的往公路邊緣一步一步挪過去,動作極為小心。
那一側正靠著幾百米的懸崖,摔下去必然粉身碎骨,江斂卻極為執著的站在邊緣,只一步就仿佛會翻過破損的護欄跌落下去。
車上的人被他搞的一頭霧水。
余安忍不住了,衝著江斂叫道:「你在幹什麼?!」
這一開口,余安就看見江斂的面色變得極為難看,他抬腳跨出了護欄,懸在懸崖邊,用手比劃出一個余安看不懂的手勢。
如果硬要形容的話,就像是開合的蚌殼。
看著不尋常的江斂,余安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你們頭兒怎麼回事,快攔住他啊!」
那三人卻立刻背上了背包。
葉銘冒著冷汗把一個背包扔給余安:「撤退,快!」
車門開了,余安他們快速地下了車。
一陣刺骨的涼風襲來,江斂手上的手上的蠟燭火焰被吹得東倒西歪,一點點的被風壓得小下去,然後噗的一聲變成了綠色,在黑暗中詭異地搖曳著。
此刻,00:00。
余安聽到江斂的聲音:「快過來時間到了,夢空間的位置發生了偏移!」
「砰」。
一個重物落在了商務車上,發出了劇烈的響聲,一時間車載的警報在空蕩的山區里響徹雲霄。
余安不由地回頭去看。
車頂鮮血飛濺,車窗玻璃全部都碎成了蛛網。
陌生的年輕男人以詭異的姿勢趴在車頂上,渾身鮮血,頭已經被拗成了一百八十度,直愣愣得看著黑漆漆的天。
在刺耳的警報聲中,一顆頭從後面緩緩升起,下面支棱著一根柱子。
所有人屏住呼吸靜靜地看著那顆頭,一動也不敢動,生怕惹惱了那個東西。
等到那東西爬上了車頂,余安才看清那個東西。
圓溜的腦袋底下並不是什麼柱子,而是長長的脖子,四肢也長的誇張,遠遠看去就像一隻只剩四條腿的大蜘蛛。
令人震驚的是那怪物的臉,雖然看得不太真切,但那個怪物的臉部輪廓竟然和底下躺著的人的臉有七八分相似。
那怪物發出嬰兒的啼哭,聲音聽起來滲人的要命,它一下張口咬住了底下的屍體。
眾人面色慘白的看著那東西啃食著屍體,發出「噗嗤噗嗤」的血肉攪動的聲音,混合著嬰兒的啼哭。尤其是那兩張一模一樣的臉,有種說不出的詭異感。
江斂在懸崖邊示意其餘人過去,就著刺耳的警報聲,明顯那怪物沒有注意到他們。
幾人學著江斂之前的樣子跨過護欄,動作極為小心。
余安落在最後,正待跨過護欄,卻因為裝備包太重了,一下子滑下來。雖然沒有掉到地上,但好死不死,不知道什麼原因汽車的警報在這時候停了下來。
背包撞在護欄上,余安當時聽聲音就覺得自己這塊地局部地震了。
一時間場面安靜下來,連片葉子掉落恐怕都聽得一清二楚。
眾人:……
余安:……對不起!
身後傳來嬰兒的啼哭聲,一聲高過一聲,幾乎到了震耳欲聾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