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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牙牙一口咬住他的手臂,幽黑的眼睛盯著他。
江承宇:……
「她咬我!」
「死不了。」余安輕笑了一下:「牙牙,鬆手。」
江承宇提溜著松嘴的小姑娘,繼續問道:「所以我姐現在……死了?」
「只是消失了而已。」余安在寢室里搜尋一圈,注意到了窗台上的電話,聽筒垂在旁邊,「繼續說說,夢到什麼了?」
「一個女生。」那種恐怖的景象至今在腦海里揮之不去,他咽了下口水,「可能不是人,身上都是血,我好像一直跟著她。然後她開了一扇門,我就發現我姐和兩個女生睡在床上。」
之後他就醒了,醒來就火急火燎地給余安打電話。
余安趁著江承宇說話,在其中一張床鋪上找到了一張紙頁,紙頁皺巴巴的,他飛快地掃了一眼:「還有呢?」
「還有就是一些雜七雜八的夢,很亂,我好像看到一個小巷子,還有一個很黑的地方,腳下都是髒泥和垃圾,還有一些我們學校旁邊的那條路,不過又不太一樣。」
余安應了一聲,似乎在思考什麼,江承宇心裡著急:「所以我姐還有救嗎?」
「有救。我還要問你姐一些事情。」余安說著,拾起了聽筒,「小鬼,在寢室待著,不用打過來了。」
「如果打過來了會怎麼樣?」
「那你可以和任何不是人的東西暢談一夜。」
江承宇:……
大可不必。
電話又斷了,江承宇喪氣地看著發光的「小夜燈」,摸摸手臂上的牙印,納悶道:「小東西,怎麼這麼聽他的話?他是你爸嗎?」
這次牙牙沒有咬他,反而爬下床看著門口,皺著鼻子沖門呲牙。
……
余安一手拿著聽筒,看向教學樓的方向,蕭沐還留在那,這邊有陳怡她們,那邊杜帆和江斂也出了點問題,如果就他一人,可能還真忙不過來。
他把聽筒移到耳邊,裡面只有輕微的噪音,像是老電視雪花頻閃的那種。月色下,他的影子被拉長到門口,那裡出現了另一個影子。
余安回身看向門口,一個極瘦的人站在門口,臉被月光映地慘白,身體卻掩在陰影中,依稀可以看見校服的輪廓,就這麼陰森森看他。
「陳默生。」余安道,「這算是第一次正面意義上的接觸吧,你好像很怕和我接觸,怎麼這次會把我引過來?」
「從那小鬼的描述中我就發覺不對了,他的夢境有很明顯的被干擾痕跡,你在通過他的夢境告訴他這幾個女生有危險,你想殺人,但又不是這麼想。」余安語氣沉下來,「你和神做了一個什麼交易?」
「我想讓他們來陪我。」
陳默生看著他,一道道血流從頭頂上滑下來,他漸漸沒入身後的黑暗,消失了。
「我找不到了……」
「我找了好久啊。」
「為什麼一直找不到。」
聽筒里驟然響起幽幽的女聲,刺耳中帶著幽怨,一時間窗外風聲靜止,余安把聽筒放回去,轉眼就陳怡和陸佳佳對上了眼。
兩人頭上罩著臉盆,陳怡手裡還拿著晾衣杆,雙手抓著著想要懟過來。
「……」
宿舍還是這個宿舍,但又有點區別,余安看了眼窗外,樓外的一切景象都陷入到了濃重的霧氣中。和之前的校園一樣,看樣子規則的空間限制到了這一棟樓。
一開始宿舍多了個人,陳怡還以為什麼東西進來了,用來防身的晾衣杆差點給她扎出去。
余安靜靜地看著她們,偏過頭咳嗽了幾聲:「造型很不錯。」
陳怡:……
余安又說:「看樣子,我其實好像用不著過來。」
「要的要的!」陳怡總算回過神來,她扔掉杆子,激動到淚流滿面,「來的太及時了,你怎麼找過來的?」
「你弟弟跟我說的。」
陳怡拍了拍胸口:「小時候過年家裡給出的紅包總算沒白送。」
余安:……
「你們是不是少了一個?」余安看著她們,「還有一個學生呢?」
「許靜不見了,外面還有女鬼。」陸佳佳臉上的淚痕還沒幹,「晚上的時候,電話響了,我沒想到許靜會去接。」
不見了?余安眼神微動,轉而問:「什么女鬼?」
「你應該看過我留下來的紙了吧?」見余安點頭,陳怡繼續道,「門口隔一段時間就會有腳步聲,我透過貓眼去看,外面不是樓道,而是……其他地方。」
外面是一條長長的巷子,從貓眼看出去,兩邊都是紅磚砌的牆,陳怡撇著腦袋往外看,就看到盡頭出現了一個人,長發劈面,正朝著這邊走過來。
這一幕衝擊力巨大,陳怡就不敢再看了,拉著陸佳佳找臉盆防身,順便拿了晾衣杆當矛。
然後就遇見了余安。
「寢室里我們找過了,沒有許靜,現在怎麼……」陳怡見余安正在透過貓眼看外面,閉上嘴。
腳步聲又響起來,聽聲音越來越近,余安看著貓眼裡披頭散髮的人,挑了一下眉。
陳怡不敢動,壓著聲音問:「你在看什麼?」
下一秒,她直接原地升天。
余安扭動把手,一把拉開了門。
第一百八十三章 被掩蓋的細枝末節
一股潮濕的霉味從敞開的門裡湧進來,陳怡看著門口披頭散髮的人和余安相對而立,尖叫卡在了嗓子裡,一旁的陸佳佳也嚇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