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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因為拿自己沒辦法就離開了?
門底下有一條細細的門縫,他透過這條門縫往外面看,只看到對面的一堵鏽跡斑斑的牆,女人和鬼小孩都不見了。
眼睛裡落了灰,余安下意識抬手揉了一下,一眨眼就看到女人沒有五官的臉透過門縫對著自己:「你看到我的寶寶了嗎?」
余安嚇了一跳,坐到地上,差點栽進蹲坑。
恐怖片橋段都被你拿捏穩了!你要不要這麼敬業?!
女人在門外又問了一句:「我的寶寶不見了,你看到我的寶寶了嗎?」
余安心道:我哪裡知道你那鬼娃子去哪了……他忽的愣住了,身上起了白毛汗。
對呀,為什麼沒有聽到鬼小孩的聲音了?畢竟從開始到現在那鬼東西的磨牙聲就沒斷過!
除非——它進來了!
「咯咯咯。」
戰慄一般的磨牙聲在他的身後響起來,余安僵硬的回頭,那個東西正順著蹲坑的管道一點點的爬上來。
余安馬上反應過來,這廁所特麼是直通式的!
過去老式的火車設施還沒那麼發達,也沒有那麼講究,廁所里的穢物是直接通過直管道排到鐵軌上的,而且幾個回合下來,余安發現只有當自己逃到車廂外面的時候,陽光才會降下來,那鬼小孩應該是趁著天陰的時候從車窗爬到這裡來的。
那鬼小孩的皮包骨的頭顱上頂著一雙暴突的眼睛,直勾勾看著余安,嘴裡發出「咯咯咯」的聲音。仿佛是對即將到手的獵物宣示自己的可怕,從直管道的口子一點點擠出來。
這種景象當真是極為驚悚了,余安看著一點點上來的鬼小孩對著自己裂開嘴笑,露出黑乎乎的口腔。
它不乾淨了。
余安想著,雖然這個廁所看起來已經好久就沒人用了。但看著這東西從蹲坑裡面爬出來就覺得膈應。
余安退無可退,眼睜睜看著它慢慢爬上來。眼睜睜看著它對著自己流口水,眼睜睜的看著它卡在那裡不動了。
鬼小孩像是被拔的蘿蔔一樣往上撐了幾下,然後徹底卡死在蹲坑的洞裡。
余安捂臉:……
你這麼大的呆瓜腦袋都上來了,你告訴我你現在卡那了?
鬼小孩發現自己動不了了,瘋狂掙扎,「咯咯咯」的聲音就像夏天滿樹的知了叫的沒完沒了,忽然頭頂被陰影籠罩,那東西抬頭,看見余安站在它的頭頂,手中是一截斷掉的拖把棍。
鬼小孩:……
余安抓著棍子,對準下面的鬼小孩:「腦袋長這麼大,裝的全部都是水嗎?你還是回你媽肚子……哦不是腦子裡面再生一次吧,慢走不送。」
鬼小孩被余安一棍子捅了出去,火車飛快的向前駛去,鬼孩掉在鐵軌上被甩出了十萬八千里。
那鬼小孩渾身粘液,余安皺眉看著半截拖把棍上黏糊糊的液體,嫌棄地一把扔掉。
鬼小孩當然不會再回到女人的腦子裡面。畢竟它速度再怎麼快,也快不過這麼多個輪子的火車,能不能回來還是個未知數。
門外的女人仿佛察覺到了什麼,開始尖叫起來,大力撞門,門上的鎖栓啪嗒啪嗒的響,仿佛下一秒這扇門就要四分五裂。
余安站在門前,看著門上抖落下來的泥灰和鐵鏽,他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狡黠而又帶著嘲諷,那一刻仿佛與若干年前那個被遺忘的自我重合,滿是勝券在握的傲氣。
送走了小的,現在要來送門外的這個大的了。
他敲了敲門板:「這位女士,相同的事情就不要再做第二次了,會被趕下去的哦。」
【作者有話說】:要考試了,最近更新會放慢速度,見諒。
第六十五章 鐵門背後的耳語者
女人全然沒有聽懂余安在說些什麼,撞得愈發大力,余安嘆了口氣,看著不斷發抖震顫的門,忽的卯足了勁頭大聲喊道:「還有沒有人管管,列車上這樣鬧要投訴了啊!」
聲音很響,一下子蓋過了女人撞出的動靜,迴蕩在車廂內,傳出去很遠。
余安緊緊地盯著大門,在心中默數三下。
一——門被大力的搖晃著。
二——門上的螺絲釘掉了出來,整扇門向著一邊歪倒,露出女人沒有五官的臉。
三!
一聲破空之響,一把大刀穿門而出,差點捅到余安的肚子,鮮血順著刀鋒滑下來,女人悽厲的尖叫不絕於耳,整扇門在這時徹底被大刀撕裂,余安躲到一側,偏頭屏住呼吸,看著身穿月白色旗袍的乘務小姐一刀子扎穿女人,將其與破裂的門板釘在一起,她身上無數張嘴巴像蛇一樣嘶嘶抽著氣。
女人被捅穿了,內臟流了一地,乘務小姐拽著她的頭髮拖到了小推車上。
這個女人一如既往力大如牛,余安藏在角落暗暗咋舌。說實話,他現在最不想對上的鬼怪就是這個滿身嘴巴的乘務小姐。但沒辦法,沒有她自己跟本沒辦法出去。
鮮血濺上了旗袍,月白的旗袍上又多了一大片「梅花」——余安算是知道這上面的血是怎麼來的了,她這是砍了多少個人?整件旗袍都快要被染紅了,上面的嘴巴舔著周圍的血跡,顯得異常妖異。
乘務小姐把黑布蓋在女人的身上,女人還沒有徹底死透,連同黑布一起不停地抽搐顫抖,乘務小姐整了整散亂的髮髻,又優雅地撫平衣服上的褶皺,一款一扭地推著女人離開。如果不是滿身血跡和手上抓著的大刀,倒像是及其在意形象的嬌美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