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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怡:?
余安:「你是不是有些時候在夢空間裡,會忘記自己做過什麼,清醒過來又在另一個地方。」
他當然不太好說這其中有自己的關係,那年他逃出來的時候,與陳怡偶然的一次見面,確實會多多少少沾染上緣分,被神利用也不是沒有可能,加上現任閻王沒了,夢空間更是抽風隨便拉人。
陳怡好像有點明白了,有些鬱悶:「搞了半天我不是天選之子,而是隨叫隨去的工具人?」
她看著余安:「那你當初快死了都要念叨的人不會就是蕭沐吧?」
陸佳佳也一眨不眨地盯他,一副吃瓜樣。
「……」
女人的跳躍性思維和直覺都相當可怕,不過說起來陳怡也算半個紅娘,余安搖了搖手中的紅繩,點頭承認了。
「真好啊。」陳怡轉而道,「不過當年你渾身是血的樣子真的嚇死我了,怎麼會搞成這樣的?」
余安卻停住腳步,陳怡發現他的表情有一瞬間空茫,以為出了什麼問題,不由緊張:「怎麼了?」
「沒事。」余安繼續走。
從前的記憶切切實實已經回到了腦海中。但那一刻,余安開始回想最後的那段記憶,卻發現自己對所有的細枝末節一無所知。
他沒有完全想起來。
第一百八十四章 最美好的樣子
這條巷子似乎長的沒有盡頭。
幾人不知走了多久,才終於出現了岔路,一條直走,一條左拐。
陳怡退後幾步:「走哪條?」
「不用走了。」余安指著不遠處的紅磚牆,牆上還殘留著破碎的紙,地上的報紙堆了一疊,就是他們剛剛扒下來的,「試驗很成功,我們回到原點了。」
陳怡:……
路是直著走的,出來又成了另一條路。
這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嗎?她艱難道:「你剛剛說的試一試就是指這個?」
「這說明我們要找的某樣東西離我們很近。」余安原地轉了個圈,忽然道,「想不想知道紅磚牆外面是什麼?」
陳怡看著足足有三個自己這麼高的牆陷入沉思,懷裡就被塞了個人,她愣愣地抱著許靜,就看見余安一手扣住磚縫,雙腳用力蹬了一下,一眨眼就躥上了牆頭。
她嘴張成了O型:「你是不是練過跑酷?」
余安悶悶的聲音從上面傳來:「後天鍛鍊得來的保命手段,不過要再高一點,得借其他力了。」
陳怡:「上面有什麼?」
余安趴在牆頭往外看:「很奇怪的空間摺疊。」
「那是什麼?你說一下人話可以嗎?」
余安道:「一個湖,教學樓,還有另一幢寢室樓。」
陳怡愣了一下:「那不就是學校嗎,這怎麼又是學校了?」
「我們會不會還在寢室里?」陸佳佳開口道,「寢室的樓道也是丁字形的,跟巷子的布局很像。」
陳怡猛地反應過來:「這是幻覺?」
旁邊的陸佳佳卻一聲驚叫,陳怡被她嚇得不輕,她看過去,就見陸佳佳滿臉驚恐地指著自己:「許……許……不是……」
陳怡下意識看向自己抱著的許靜,第一眼就心涼了。
陸佳佳想說,「許靜」不是許靜。
而眼下這個「許靜」正仰著臉,臉白到發青,渾身上下全是發黑髮臭的血,浮腫發爛的眼睛直勾勾看她。
「……」
陳怡抱著腐爛的死屍當場飆了一段高音。
「我草啊啊啊啊啊啊!」
她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當即把懷裡的屍體推出去老遠,那具屍體在地上滾了一圈,竟然以一個爬行的姿勢停了下來。然後整顆頭轉了一百八十度,仰面朝向她。
陳怡拉著陸佳佳尖叫著不斷後退,一個人突然從上面跳下來,直接把屍體壓跪在地上。
余安雙膝壓住女屍的兩肩,反手摸向自己的後腰,才想起匕首已經給小鬼了,他挽起一截袖子的小臂上有一道長長的口子,滾燙的鮮血滴落在地。
陳怡看著他的手臂:「你怎麼受傷了!」
「想試試能不能從牆頭翻出去,失敗了。」余安淡淡道,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壓制這具屍體上。
女屍不斷地掙扎,填滿黑泥的指甲在地面上劃拉,手腕上有一道勒痕,渾濁發爛的眼珠盯著余安,它張嘴喃喃道:「找不到了……」
「你想找什麼?」余安低頭問,「你的屍體在二十年前就已經找到了,你不是在找自己的屍體,許靜。」
許靜。
陳怡呆在當場,陸佳佳一臉不可置信:「什麼許靜?許靜怎麼會變成這樣子,這不是二十多年前,那個早就已經死了的女生嗎?」
她們明明是天天在一起的閨蜜啊。
「我沒有說過她不是許靜。」余安道。
「他沒說錯。」陳怡喃喃道:「尋人啟事沒有寫明名字,是因為不能寫,是因為她就在我們當中。」
許靜的身體是涼的,這裡沒那麼髒,她身上的淤泥是哪裡來的?
而一個普通女生又為什麼能在這種境遇下毫髮無傷?
從一開始,就不對了。
陸佳佳茫然地退後幾步,她看著女屍猙獰可怖的臉:「那我是誰?」
「二十年前,有家孤兒院保安的女兒失蹤了,尋人啟事貼了整整兩個月,終於在學校附近巷子裡的下水道里找到了屍體。」余安說道,女屍突然不掙扎了,發爛的眼睛裡流出血淚,「沒有監控,沒有證據,這是樁懸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