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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這群人一開始就被下達了死亡通知書,貿然去救人,只會破壞夢空間的規則讓所有的人陪葬!
這種選擇也是沒有選擇。
一隻手突然抓住了手腕,微涼的觸感讓余安有一瞬間的輕鬆。
他看了看蕭沐,那張看不出情緒的臉上正對著自己,深邃的眸中仿佛正在告訴他什麼。
蕭沐沒有說話,但余安知道蕭沐想告訴他的都在他的那雙眼睛裡。
他是一個怎樣的人?
余安想著。
這種事情他到底也經歷了多少才能這麼波瀾不驚?
余安把另一隻手搭在蕭沐抓著自己手腕的手上,往下按了按:「謝謝。」
「用火!」
這時候不知誰喊了一句,余安聽著這個聲音只覺得耳熟。
從那邊的桌子底下滾出了一個人,奇怪的是這人在大夏天裡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就露出一雙眼睛。
身上那件棉衣被咬的千瘡百孔。但看起來那人除了狼狽一點兒沒有任何的受傷。
一隻手抓住了他剛退出來的腳,慘白的紙人從桌子下爬出來。
那人一手死死地抓著隔壁的桌柱子,用腳不斷地去蹬那紙人的臉。
不知踢到了哪裡紙人鬆了手,這下竟然真的給他掙脫開來。
裹成圓球一樣卻還是很靈活,他反手扯翻了離得最近的燈籠朝著底下的紙人砸去。
火光一下子竄的老高,從中傳來尖利的嘶鳴,紙人的面部一點點化作飛灰。
有效果!
其餘兩個還活著的人見到了最後一絲生機,發了狠地推到燈籠。
火光四起,映照著每一個人的表情,或慶幸或擔憂。
江斂悄悄在一旁說:「那裹成球的誰啊,這也可以?不過我怎麼覺得這人有點熟悉?」
「不對。」
一旁的蕭沐看著竄起的火光,仿佛從中看透了什麼。
余安看著有人能夠活下來鬆了一口氣,還沒松完這口氣就聽蕭沐這樣說頓時緊張起來:「怎麼了?」
蕭沐緊緊盯著掙扎的紙人:「沒完。」
那邊的人都精疲力竭地癱倒在地上,眼中倒映著火光,劫後餘生帶給他們的只是短暫的大腦空白。
只有那個裹得嚴嚴實的人還站著,小心謹慎地看著燃起的火。
就在蕭沐說出這句「沒完」之後,仿佛是為了印證,余安隱約看到火光里有什麼東西在動,腦中驟然響起警報,他脫口而出:「快躲開!」
躺在地上的那兩人偏頭莫名其妙地看著余安,倒是站著的那人快速向後退。
同一時間,焦黑的紙人外殼碎裂開來,裡面衝出了黑乎乎的影子直撲向那三個人。
躺在地上的兩人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看著衝過來的影子大驚失色。
怎麼會!
慘叫聲驚雷一樣炸響,鮮血糊了滿地,旁邊的人被濺了一身的血。但沒人敢挪位子,誰知道會發生什麼?
那兩人在地上抽搐著,趴在上面的東西漸漸抬了頭,脖子奇長無比,心滿意足的發出嬰兒的叫聲。
余安一看心涼了半截,這些長脖子人的臉竟然和底下的人長得一模一樣!
這些到底是什麼東西?
站著的那個人因為警覺很幸運地躲過了這次突然襲擊,但仍舊躲不過被盯上的命運。
那個長脖人爬上了牆頭,渾身焦痕,俯身對著那人做出一副攻擊的姿態,余安有一瞬間覺得那些長脖人就像智力未開化的野獸一樣,只知道殺戮。
那長脖人蹲在牆頭,雖然面部被燒過,但仍舊可以看出那張臉的樣子。
看著那張熟悉的臉,余安算是知道這種熟悉的感覺是怎麼來的了。
「臥槽,是你這個獸醫!」
江斂明顯也看出來了。
如果說攻擊人的長脖人會跟被攻擊的人長得一樣。那麼此刻這個長脖人就長著一張杜帆的臉。
那個裹成球的人竟然是杜帆。
杜帆頭也沒回,看著向著自己跳下來的長脖人:「鄙人都要死了,請你嘴裡能不能有點好話。」
余安被杜帆轉移了注意力,待感到身邊有異動時就發現蕭沐不知何時劃破了自己的手指飛快地在身邊的紙人額頭上寫了一個余安看不懂的字,看著彎彎曲曲紋路,余安呼吸一滯,又是這種文字。
蕭沐站了起來,余安心中一緊扯住蕭沐的手:「你幹嘛!」
蕭沐低頭看著余安:「想到一個方法,可以試一下。」
試?什麼方法?
余安還沒想明白,就看見蕭沐直接踩著椅背飛了出去。
蕭沐的跳跳能力和平衡能力都很驚人,看上去簡直像在飛一樣,周圍的一圈人都張大了嘴巴:「這還是人麼?」
只見蕭沐跳到一張桌子上,腳尖點地,腿部發力,又很輕巧的接連跳過幾張桌子,向著杜帆奔過去。
余安不知道蕭沐是不是故意的,跳過黑天那張桌子的時候偏了一點直接踩在了那刻薄臉的肩上。
刻薄臉肩膀一歪,整張臉扭曲起來,想想都知道這一下有多重。但是蕭沐速度太快,他什麼也沒碰到,臉頓時黑了下來,看得江斂在一旁拍大腿直呼過癮。
蕭沐速度很快,頃刻間就到了杜帆面前,他反手抽出忘川,刀在手中打了個轉,直至沒入撲身下來長脖人口中,穿喉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