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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就是土豆,只不過外皮已經泛了青,上面生著新芽,這樣正好,來年直接種到地里去,連催芽都不用了。
平安抓著額勒,激動的拍拍他的肩膀,
「小伙子,你的福氣在後頭呢!」
額勒把帶回來的東西一一指給平安看,香料、寶石、珍貴的木材,甚至還有幾根潔白的象牙。
額勒認為的寶貝同平安所說的並不太一樣,平安最想要的是能改善民生的高產作物,而古人更看重珍奇異寶,但這並不妨礙額勒出海之後把所有能交易的都搜羅了個遍。
介紹完了明面上擺著的所有東西,最後,額勒從角落裡掏出拿紙包著的青椒籽和辣椒籽,
「那些番邦人說這是菜種,只不過不方便長途運輸,只能拿種子出來交易,奴才也不知會種出什麼東西。」
其實原本三個月前他們就能回來,當時已經找到了平安畫上的兩種作物,但額勒覺得出海一趟所費甚巨,不好辜負八阿哥所託,總想多得些東西。
於是愣是拉著他們一路西行,穿過八阿哥所說的那個海峽,一路摸到了番邦貨商的老家,又換取了無數香料和寶石。
海船第一次出海便帶回了這樣多有用的東西,仿佛已經能看到土豆玉米番薯種滿東北平原的盛況,平安看著額勒,簡直想當下就拍板,讓他永遠做自己日後組
建商隊航船的領隊。
聽到八阿哥如此稱讚,額勒只是說,
「八阿哥謬讚了,這都是奴才應該做的,帳面也理清了,稍後呈給您過目。」
航船出海後,額勒便清點了八阿哥所給金銀的數量,將其記錄在冊,平安想著,他們買回來這樣多的東西,錢應當也用的差不多了。
可等他翻開帳冊,瞧著那前後出入不大的帳目,卻疑惑的皺起眉,
「嗯?你們去搶劫了?」
帳目前後出入不大,但卻是收入多支出少,帶回來這樣一船東西,入帳的錢還多了,很難不懷疑額勒出海到底幹了什麼。
不會搶完就跑不給錢吧?
額勒靦腆一笑,
「回來時碰到了倭寇,船員們說原本在明朝的時候,沿海總受到倭寇侵擾,百姓不勝其煩,咱們船上正好有火器,我們就稍微教訓了他們一下,收繳了些財寶。」
好傢夥,輕描淡寫一句,回來時碰上了倭寇,便將這一路的艱險都抹了過去,一船人一半老弱病殘,竟能抵抗狡猾的倭寇,平安頓時肅然起敬。
額爾赫真沒說錯,這堂弟的機靈油滑比他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平安萬萬想不到,此時震驚於額勒的頭腦還早些,這人還能帶給他更大的驚異。
只見他拍了一下腦袋,像是突然才想起來一般,對著平安道,
「奴才這次出去,除了帶回這些貨物,還帶回來了一個奇怪的番邦人,就關在旁邊的船艙里,八阿哥您要隨奴才去看看嗎?」
隨著艙門打開,平安圓睜雙眼,險險忍住一聲驚呼。
眼前人身著黑色長袍,金髮碧眼,手捧《聖經》,胸前懸掛一枚銀色的大十字架,右手從容點過額頭胸肩,雙手合十,微微頷首道,
「阿門。」
好傢夥,額勒給他把傳教士帶來了!
第76章
這一聲「阿門」雖然輕而短促, 卻留下悠長的餘韻,平安耳邊嗡嗡的,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還有人在自己耳邊一直念頌著這一句聖號。
平安:「……」
他在心裡道,
「統啊, 你說把這個傳教士退回去行嗎?」
這雖然也是額勒帶回來的稀罕, 但平安不想要。
傳教士過來相當於文化上的和平演變,大金這會兒自己的文化還沒理清楚呢,把耶穌叫來幹嘛。
「系統:好不容易才從海上撈的,確定不要?」
平安有點糾結, 額勒能千里迢迢帶回一名傳教士, 足見他付出的辛苦,但是,
「主要是傳教士沒用啊,還得養著他,而且帶回去了也很麻煩。」
這算什麼?
流民,還是外使?
現在的大金連封建化都不完全, 把他帶回去也只能當個奴隸。
而且傳教士和那些番邦大鬍子貨商長得又不一樣,不知道他爹有沒有見過這種金髮碧眼的洋人,朝野之中對他的接受度又有多高, 帶回去全是麻煩,不如扔了。
在場身份最尊貴的人不說話, 除了那個轉過身來看著有些懵的傳教士,其他人屏息凝神,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平安看著眼前的傳教士沉默一刻,
「從哪兒撿回來的給我扔回哪裡去, 我不要這個。」
八阿哥一向脾氣極好, 更是出了名的好說話,小孩子天生就有親和力,而且還總是笑盈盈的,對著一名老船員都極盡體貼,還從沒見過他這般說話。
不知眼前這個長相奇怪的番邦人是哪裡讓八阿哥覺得不合意了,看著身材高大,留在船上幫工也好啊,幹什麼要扔回去?
但下命令的人是八阿哥,他的貴人,額勒雖然不解,還是立刻應了下來,
「奴才遵命!」
他大步上前,一把鉗住傳教士的臂膀下壓,胳膊彎折成了奇異的形狀背在身後,那大個子立刻痛苦的哀嚎了一聲,彎下腰,
「不!不!救……救命!」
乍然吃痛的瞬間脫口而出的不是母語,而是一口怪腔怪調的漢文,平安挑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