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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雖然還不到該掰玉米的時候,但既然嫩玉米同樣有市場,農民們還是願意日夜不休的忙碌幾日
,把尚且青嫩的玉米掰下來換個高價的。
好不容易把所有的使臣都送走了,平安還要去工廠監工,順便再去工廠里看看工人培訓,普及消防知識。
不看著不行,在各處建廠花費甚多,為了幹活不凍手,入冬紡織廠要生火牆地龍,有人提議為了節省成本,取暖可以用炭盆,這樣建廠趕工時也能快些,被平安一口回絕。
炭盆怎麼能放在到處毛絮紛飛的紡織廠里呢,他本以為在易燃物品旁邊不生明火是所有人的共識。
被這樣一嚇,平安親自把所有的廠子都跑了一個遍,恨不得舉著個大喇叭跟他們宣傳防火知識。
原本只是科爾沁一部和民間的羊毛,如今加上了蒙古諸部,可能要再多蓋四個場子。
更別提他們回去後如果抓緊時間,還能再剃上一茬的羊毛送來交易。
尚且有部落的使臣還沒有訂立盟約,最早回去的土默特部已經送來了第一單羊毛,以賣養買,抵消了買土豆的帳單。
絲綢在海內外一直有著巨大的市場,看沙利迪千里迢迢而來,就為了幾匹精美的絲綢,他覺得絲綢廠是時候也該擴建了。
就這樣,一整個七月平安都十分忙碌,而這一直持續到了八月底。
當他終於反應過來時,已經有快兩個月沒有再去過城郊騎射場了,估計之前練習的好不容易能挨到靶子邊緣的射術又要倒退回去了,騎術倒是因為日日以馬代步,已經熟練了許多。
錯過了七月朝中的官制改革,好在皇太極還是十分想著他的,令旨頒行的第二天,商貿司的官員又添了一倍。
進了九月,天氣漸漸轉涼,所有新建工廠也已經建設完畢,平安的生活漸漸恢復正軌,又開始了上午聽學,下午學騎射的課業排布。
熟悉的摧殘,熟悉的味道,落下了一個多月的課業,先生們仿佛比著賽的較勁,要把知識像填鴨一樣塞進他腦子裡。
鰲拜毒舌,更看不得有人學騎射還敢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不肯用心,針對平安十射十空脫靶的箭矢,已經學會了用各種不同語氣的冷哼諷刺他。
弄得皇太極每隔五日到十日不等的一日溫情,便顯得尤為可貴。
當平安終於在皇太極的鼓勵下射中了箭靶邊緣時,他自己都感動得幾乎要流下熱淚了。
皇太極摸摸他的腦袋,
「我兒……這次十分不錯!」
他也是昧著良心才說出了這麼一句,平安雖然與學業上十分聰慧,在商業上也極有天賦,說是「神童」也毫不誇張,但在射箭方面還是稱得上一聲「朽木」的。
平安眼淚汪汪,試圖再度尋求一分溫情,真摯發問,
「真的嗎?」
皇太極沉默片刻:
「……當然是真的,為父從不騙人。」
罪過罪過,請長生天就當做沒聽見吧,哄小孩的話當不得真的。
得了這一句肯定,平安高興得又練了兩個時辰,直到天黑到看不清靶子了,才戀戀不捨的回了宮。
第105章
蒙古各部的羊毛從天暖和些開始, 便源源不斷的往大清疆域內各處的工廠運送,夏天運羊毛,秋天運土豆, 冬天運羊肉等草原特產。
車隊往返幾乎整年不歇, 拉進盛京的是原料,拉出盛京的是金銀,雙方各取所需,任誰來看都是一副其樂融融的貿易盛景。
有句俗話說的好, 「買的不如賣的精」,大清同他們做生意,收購羊毛和土豆,總該是他們賺錢。
羊毛是羊身上自己長的,不出一文的成本, 若是沒人要,年年剃下來也是扔了,賣給大清即便只得幾兩銀子也是賺的。
草原地廣人稀也適合種土豆,這東西生命力頑強, 有水有土就能活下去,大片的土豆根本吃不完, 大批量的土豆銷往了大清,這又是一大筆進項。
這麼算著, 第一年可能收益還不太明顯,第二年總該已經有了些積累, 到第三年,是不是也該小小的產生一些質變了?
但蒙古各部盤了盤這三年和大清交易的帳冊, 快扒拉爛了手裡的算盤, 卻發現他們不僅沒掙得盆滿缽滿, 反而年年都是虧空狀態。
轉眼已經是崇德六年了,三年,和大清貿易三年,賣羊毛賣羊肉賣土豆,甚至還賣各種奶製品,愣是沒見著錢。
錢都花哪兒去了?
不僅他們百思不得其解,寨桑也納悶,
「這麼多年你賣出去羊毛土豆還有那麼多東西,車隊一整年除了雪厚難行的時候都不歇著,掙得錢都哪兒去了?」
寨桑看著被自己叫過來的滿珠習禮,心中的不滿愈發明顯。
如今孩子們都長大了,是不是野心也跟著滋長,這小子該不會是因為自己打算把科爾沁親王之位傳給吳克善而心懷怨懟,所以故意侵吞這些年的貿易所得吧?
是以,寨桑的語氣愈發嚴厲,
「你和你姐姐不是還管著平安羊毛廠子的生意,羊毛毯行銷海內外,年年的分成呢?」
阿布今天怪怪的,突然心血來潮要看這些年和大清交易的帳冊,然後又把自己叫過來劈頭蓋臉的砸上兩連問。
滿珠習禮摸不著頭腦,但還是先從衣襟內層掏出一張銀票遞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