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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血是怎麼回事?」
海蘭珠眨眨眼睛:「假的,野莓汁。」
方才精神高度緊張,忽略了許多細節,空氣中原來瀰漫著這麼濃烈的莓果香味。
平安:「……」
平安:「下次演戲求求你們提前告訴我。」
他真的要嚇死了。
海蘭珠尚未答言,處理完哈達公主的皇太極突然從旁邊插了一句,
「阿瑪原本是要告訴你來著,你跑了,還在農署好幾日不回來。」
平安:「……」
行,我的錯。
第85章
真不錯, 這場本該驚險萬分的謀反,最終受到傷害的只有平安一個,哦,還要再加上海蘭珠被果汁弄髒的衣裳。
平安似乎有千言萬語梗在心頭, 到最後也只是磨了磨牙, 把所有話都吞回了肚子裡, 有驚無險,便是最好的結局了。
哈達公主的謀逆之行是諸位貝勒親眼所見, 事發敗露後,莽古濟面見大汗時仍舊冥頑不靈, 如此囂張的公然挑釁, 令人震驚。
豎日朝會之上,宗人府條陳莽古濟諸般罪名,勾結後宮,謀害皇嗣, 擾亂盛京,意圖謀反……數罪併罰,依律理當處死。
便是連兩年前諸位貝勒們於老汗宮遇到的刺殺,也是莽古濟為了給莽古爾泰脫罪故意所設, 那可是祭祀老汗王的盛典, 莽古濟怎敢這般不敬!
一時間崇政殿內落針可聞,無人為她求情。
皇太極將傳國玉璽至於案側,聲音冰冷,
「傳旨,莽古濟凌遲, 十日後當眾處刑, 費揚果發落宗人府圈禁終生, 德格類御下不嚴,但念其久病不能視事,對謀反一事全不知情,奪爵一等,降為多羅貝勒。」
「正藍旗罰沒,旗中將領無論大小職責,隨同謀反知情不報,皆以軍規論處,隨同進宮者去籍為奴,子孫後代永不許因軍功得進。」
議定完莽古濟和費揚果的罪名,宣了娜木鐘進殿,皇太極果然遵守承諾,
「費揚果大福晉娜木鐘於平定謀反之亂有功,特賜林丹汗遺腹子為下任察哈爾親王,娜木鐘封察哈爾大妃,隨子回返察哈爾故地,以示昭榮。」
娜木鐘立於殿下,與皇太極心照不宣的對視一眼,款款下拜,
「多謝大汗恩典。」
林丹汗遺腹子雖是個襁褓小兒,畢竟是日後的察哈爾親王,娜木鐘攜子回返那日,皇太極率眾親往大清門送行,大金與察哈爾和樂融融,儼然一副親如一家的樣子。
目送著車隊離開,平安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
「就這麼……讓她們走了?」
事後他特意問了長慶,弄明白了他那天跑了之後,皇太極和娜木鐘在書房中所談論的內容。
皇太極雖說要讓娜木鐘監視哈達公主等人的一舉一動,但沒說要讓她拿傳國玉璽當做誘餌,勾起莽古濟和費揚果篡位的野心。
娜木鐘此人野心不小,智謀手腕更是絲毫不弱於林丹汗,放她回到察哈爾,若她再成為誰的智囊,豈不是放虎歸山。
皇太極看著車隊離去的方向,眼神似乎透過這支車隊看到了蒼茫遼闊的草原,沉黑雙眸悠遠沉靜,不知在想些什麼,聞聽此言卻露出一個笑容。
經歷一次生死關頭,平安果然長大了。
「額哲愚魯,不足為患,察哈爾在他手上翻不出風浪,但娜木鐘不一樣。」
皇太極笑著點給平安這一句話,然後偏頭吩咐長慶,
「兩年之內找機會做掉娜木鐘,事辦得乾淨些,別被人察覺不妥,這女人回到察哈爾是個大麻煩。」
旁邊的長慶點點頭,對於這一命令並沒有絲毫的驚異。
平安:「……」
爹你好黑的心!
果然,天上不會白掉餡餅,
可憐娜木鐘聰明一世,怎會想到終究是自作聰明,徒勞害了自己。
·
這次畢竟是被阿瑪和額吉聯手瞞著狠狠傷了一次心,平安憑藉著兩人對他的愧疚感,成功的給自己又討到了一次出宮遠行的機會。
進了九月,天漸漸的冷下來,額勒領著出海的船隊回來了,這次沒再用孔有德傳話,海船靠岸,船員都是八旗將士,消息直接快馬遞送到了盛京。
第二次出海,額勒輕車熟路,領著船隊仍舊繞過了馬六甲海峽,直奔阿拉伯半島,從源頭上直接交易截胡,不讓波斯商人多賺一點運費。
而且額勒這次膽子更大,一路上仗著有破壞性武器,船員們又都是在旗士兵,已經開始故意在來往的海上尋找倭寇打秋風了。
海船行至山東布政司沿海一帶,因著一直謹遵平安的指示,船隊一直保持在一個能看到大陸輪廓,又不過分貼近的位置,也因此見到了一夥倭寇騷擾沿海。
明朝末年倭寇猖獗,朝廷本已步步退讓,施行海禁政策,不許漁民出海,不許私下貿易,為此還砸掉了沿海所有的漁船。
沿海的漁民本就靠漁獲過活,捕撈上來的魚蝦拿去市上售賣,稍微換些銀錢買來米麵,只能勉強填飽肚子,如今朝廷不許出海捕魚,私下的民間貿易也被迫中止,幾乎是斷了這些漁民的活路。
他們已經退讓至此,但倭寇反而愈發得寸進尺,尋到機會便要上岸搶掠,還欺負婦孺。
消息即便上報官府,又運氣好,恰好碰到了一位關心民生疾苦的好官,小股的倭寇靈活機動,搶了便走,調兵援救也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