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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突然被他剝掉衣服的土豆,他才想起來今天中午原本要吃火腿飯,既然削了土豆,改成吃雞肉土豆蓋飯好了。
可是,棠羽怎麼會有反應?
難道太久沒發泄了?
有這個可能,變小了三個月,中間不是生病就是在生病的路上,吃了藥,現在恢復到鼎盛時期的體質,作為成蟲,這應該是正常反應吧?
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又開始想那件尷尬事,謝辭川連忙甩甩腦袋,拿刀切土豆。
因為他的到來,之前的長期廚工用不上,棠羽乾脆給廚工請了帶薪長假。
有他在,棠羽暫時也用不上廚工,說什麼時候他不想做飯了再讓廚工來。
吳管家對他則是睜隻眼閉隻眼,干他自己的活,如非必要,不與他交談,他也樂得自在。
等到米飯蒸上,土豆燉上時,棠羽脖子上掛著毛巾,白髮濕漉漉粘在一起,發尾還淌著水珠下來了,站在門口,視線飄忽著瞄過來:「你幫我吹頭。」
已經設定好了時間,謝辭川不用擔心飯糊,洗洗手解開圍裙走過去,「好。」
擦頭髮這套動作他再熟悉不過,以前棠羽小的時候他就經常給他處理頭髮,只不過,這還是棠羽變大之後,第一次要求給他擦。
一樓客廳也有吹風機,棠羽坐在一個沙發椅上,謝辭川在他身後不輕不重地擦拭他的頭髮和耳後流淌的水珠。
注意到棠羽身上泛冷氣,謝辭川忽然問:「你用冷水洗澡?」
「嗯。」棠羽聽到這個,不自在地歪了歪身子,惹得謝辭川不得不拿手去追他濕漉漉的頭髮。
「大冬天,感冒怎麼辦?」
「我不會感冒的,」棠羽解釋,「從小到大我只在戰場受過傷。」
「原來如此,你是從來沒有發泄過嗎?」謝辭川自顧自問完,倏地反應過來自己把腦袋裡想法問了出來,手頭一頓。
空氣足足安靜了好幾秒,棠羽肉眼可見地——紅了。
從耳朵到脖子,沒有一處不是肉粉色,耳垂更是紅得快要滴血,他雙手在褲腿上焦躁地摩挲。
棠羽:「嗯。」
謝辭川:「我不是……」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隨後謝辭川率先打破安靜,呵呵乾笑兩聲道:「憋著不好,有空處理一下。」
以前他們那幾個兄弟在一塊,發生這種事無可避免,說起來都是大大方方的,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在棠羽面前說這個不好,總有一種教壞小朋友的錯覺。
棠羽一直垂著腦袋,謝辭川去給吹風機插電的時候才聽到他小聲說了句:「我不會。」
謝辭川挑眉:「啊?」
棠羽指尖無意識扣弄褲腿,大腿上的布料被扣得打皺,「他們都說洗冷水澡就好了,我也不是經常……有感覺,一直都是這麼處理的。」
「嗯,呃……那個,我先給你吹頭,這個回頭再聊。」謝辭川都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了,趕緊打開吹風機。
心裡卻想:都三十多歲了,一直憋著,真的不會出毛病嗎?
「呼呼」的熱風聲遮蓋了二蟲之間的尷尬,謝辭川按照他慣常的髮型給他吹造型,一半頭髮捋在後面,一半順其自然弄了個小劉海,擋住半個額頭,看起來很精神。
好一會沒說話,尷尬的氣息消散些許,謝辭川吹完還在給他撥弄頭髮,門外突然傳來說話聲。
「小少爺在裡面。」
「棠羽!」金髮黑眸的雄蟲大步跨進門,入目便是一個和自己相同發色,瞳色相似的蟲在給棠羽處理頭髮。
屋裡開了暖氣,空中還飄著淡淡咸香,應該是在做飯。
謝辭川看到那蟲在看到自己的時候皺眉了,眼神不善。
「這是尹岑。」棠羽率先跟謝辭川介紹。
進了大門,尹岑放慢了腳步,明明在走路,視線卻一直落在謝辭川身上,仿佛對他做的事十分不能忍受,片刻後,他又好像想通了什麼,緊皺的眉頭漸漸恢復平展。
尹岑一身利落的軍綠工裝,左胸還綴著金色鏈條,看起來貴氣逼蟲,他本身就五官深邃,身高優越,微微抬起下頜,一雙漆黑的眸子看蟲時,更透出一種上位者俯視螻蟻般的氣勢。
和棠羽知道他是殘蟲後的第一表情有些像,但棠羽知恩,對他好歹有點好臉色,尹岑的眼神卻像是鷹隼盯著一條匍匐在地的獵物小蛇,一副眼前儘是他囊中之物的感覺,讓他很不舒服。
「早前就聽說你帶回來一隻蟲,雖然看過照片,但近距離看,好像更普通了。你怎麼會把他帶回來?你之前到底去哪了?」
「與你無關。」出於維護謝辭川,棠羽對尹岑並不留情。
這種問法,讓他覺得自己被冒犯了。
「你這是找了個殘蟲保姆?之前的廚工還有吳管家還不夠你用?找他來還給你弄造型。」
棠羽「唰」地起身,差點磕到專心致志給他擺弄頭髮的謝辭川,謝辭川被迫後退兩步,他下意識反手扶了一下,尹岑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謝辭川並不理會尹岑,看了一圈棠羽的頭髮,確定差不多了,說:「弄好了。」
「嗯,你去看看飯好了沒,上午訓練多,我有點餓了。」
謝辭川瞥了尹岑一眼,並不多說。
雖然尹岑是主角,但他已經決定和棠羽站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