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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戎約了個網約車,這個時間不是高峰期,一個半小時就到家了。
家中司機開著電瓶車來大門口接,把電瓶車開得跟火箭似的。
安戎:「……給薄先生打了抑制劑嗎?」
司機嘆了口氣:「打不了,薄先生對抑制劑過敏。」
安戎一怔:「那他怎麼——」
「以前先生都是硬抗過來的。」
安戎:「……」
alpha每年要經歷一次發熱期,一次最少三天最多一周,某些小說里也有過a或o因為各種各樣原因獨自扛過發熱期的描寫,雖然有不同的私設,但在熬發熱期這一點上無外乎四個字:慘不忍睹。
用最快的速度進了家門,馮春和幾個保姆等在客廳里,見了安戎都鬆了口氣。
被七八雙眼睛一起盯著,安戎有些不知所措:「……春姨。」
馮春走過來拉住安戎的手:「阿戎,春姨問你,你對先生,是什麼想法?」這本來不是她該問的,但事出突然,她不能不問。只要安戎願意,就能讓薄凜少遭點罪。那真不是人能遭的罪,經歷一次說是脫一層皮都不為過。
安戎心裡有些亂有些慌,大腦來不及反應,整個人都是懵的。
樓上突然傳來一聲瓷器碎裂的巨響。
安戎嚇了一跳:「薄先生……」
「沒事,樓上有家庭醫生在照顧,」馮春拍了拍安戎的手,眼圈泛紅,「你,你明白春姨的意思嗎?」
安戎頓了頓,點點頭。
他怎麼會不明白呢。
他沒想過會突然面臨這種選擇。其實他也說不上來對薄凜的感覺到底是為什麼,他會對薄凜心跳加速,他信任薄凜,難受的時候會想看到薄凜,把他當庇護自己的大樹。
只是他們相處的時間太短暫了,這麼短,那些心跳是否是錯覺呢?是否僅僅只是曖昧,而並非愛呢?
樓上又傳來一陣嘈雜凌亂的腳步聲和說話聲。
安戎吸了口氣。
「我不知道,春姨。」
馮春眼神黯淡了一瞬,很快強打起精神安慰安戎:「沒事沒事,這種事勉強不來。先生他已經挺過去很多次了,這次一定也——」
「不是,春姨,」安戎用力抓住她的手,他有點緊張,但不是害怕,「我是想說,雖然我不知道,但如果薄先生需要我,我願意,我……不希望他痛苦。」
不是不希望。
是看不得。
雖然沒看到那個畫面,但光是聽到瓷器砸碎的聲音,他就覺得自己快崩潰了。
「好,好……」馮春紅著眼珠點頭,說話突然有點語無倫次,「那,那我陪你上去。」
安戎快步往樓上走去。
四樓出了樓梯口就有一道門,此時門緊緊關著,幾個保姆站在門口隨時待命。
馮春上前敲門,一個護工穿著隔離衣打開了門。
門一開,一股濃重的白檀香猛地衝過來。家裡的工人都是beta,卻也都抵擋不住這一波信息素的衝擊。
馮春扶著牆,用力握了握安戎的手。安戎朝她點了下頭,跟在護工身後慢慢走了進去。
alpha信息素的衝擊讓他心臟狂跳四肢無力,安戎腳步踉蹌了一下,被穿著隔離衣的護工扶住。
家庭醫生和另外兩個護工在主臥門口等他。
「薄先生的信息素等級太高了,」醫生說,「尤其是您還是個beta,沒辦法釋放安撫信息素,您不一定能承受得住。我們就在外面,如果您支撐不住,一定要喊人,不能硬撐,知道嗎?」
安戎點點頭。
醫生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做好了準備,那就請進吧,安先生。」
安戎對著門板站著,他深吸了口氣,這一刻腦子裡突然很空,他什麼也沒想,反而生出無限的勇氣來。
他抬起手,毫不猶豫地推開了房門。
【作者有話說】:感謝 得改個名 小朋友的打賞^3^
第64章
上百平的主臥,仍舊是薄凜最喜歡的黑白極簡風。
床很大,床鋪凌亂,上面卻沒有人。厚重的窗簾緊閉,房間內光線很暗,黑暗能讓正處於發熱期而敏感的alpha更有安全感。
安戎扶著牆脫了拖鞋。他赤著腳踩在木地板上,信息素的威壓讓他的雙腿異常沉重,但他的腳步放得很輕。
隨著走動,他的視線從房門一側慢慢掃過房間的每一處。
越過床鋪的一端,安戎在另一側的地毯上,看到了薄凜。
alpha靠著床頭櫃席地而坐,兩條修長的腿姿勢隨意地敞開著,他穿著深藍色的兩件套真絲睡衣,上衣五顆紐扣有三顆不翼而飛,另外兩顆也搖搖欲墜。
敞開的衣襟下是半遮半掩的冷白皮膚,胸腹上薄卻明顯的肌肉隨著呼吸上下起伏。他低垂著頭,凌亂不堪的額發遮住了大半張臉,依稀能看到的嘴唇半闔,無法吞下去的口涎順著嘴角滴落,拉出一條銀色的細線,藏在陰影中的手突然快速動了數下,他雙腿緊繃,驀地仰起頭,喉結滾動,脖頸和肩背繃出弓一樣的弧度。
壓抑的、痛苦的嗓音從他的喉嚨里流瀉而出,安戎垂在身側的手驀地緊緊抓住校服下沿。
一瞬間更加濃郁的白檀香壓得他幾乎走不動路,他努力邁出腳,雙腿一軟,「砰」地一聲摔倒在薄凜面前。
alpha緩緩垂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