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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戎當時一隻手還放在衣兜里攥著那個小盒子,司機皺著眉一臉納悶地又去調空調的溫度。
安戎有種自己越活越回去了的感覺。
但這也不能怪他,他僅有的經驗已經很遙遠了,這六年裡他的生活跟「性」幾乎沒有任何交集,清心寡欲了太久,他甚至都忘記第一次跟薄凜上床後是什麼情形了。
只能用「這是陸博士建議的治療方案」來麻痹自己,但安戎知道,在昨天了解一切之後,他對薄凜的感情一瞬間已經回到了巔峰的時候——或者比那還要濃烈。
沒有人能夠抗拒一個可以為自己放棄一切的男人的魅力。
甚至,他是期待的。
就像那位住家工人說的,他也在期待,他們能回到以前,回到他們最好的時候。
第184章
仔細地將收好的碗碟放進洗碗機里,薄凜洗了手從廚房裡出來,露台的燈開著,薄旻和安堇在打桌球。
視線四處轉了轉,卻沒看到安戎的身影,薄凜再回頭時跟薄旻的視線相遇,後者拿著球拍走到推拉門前打開了玻璃門。
似乎格外了解他的薄旻說:「爸爸上樓了。」
薄凜點點頭。
薄旻眼神有些許不自然,或許是分開太久,薄凜一時之間卻看不懂他眼神的含義。
而同樣的,連他說出來的話,都有些不同尋常的古怪,他仍舊抓不到那個奇怪的點。
「小堇我會照顧好的,像在家裡——像在那邊一樣。」
薄凜停頓了一會兒,即使不明白薄旻為什麼突然要開啟這樣的話題,還是「哦」了一聲,又點了點頭,過了兩秒,他覺得自己似乎該趁機刷一波好感,於是補充:「我知道,你是個可靠的哥哥,以後也同樣會是一個可靠的alpha。」
薄旻微微睜大了眼睛。
薄凜真的改變了太多,六年前的薄旻,從未曾妄想過可以得到來自於父親的誇讚。
而他的父親此時甚至朝他微微笑了笑,凌厲的面部線條並不會因為這個微笑而過分柔和,但眼神卻騙不了人。
他的父親是真的在為他自豪。
薄旻怔怔地看著薄凜轉身離去的背影,他的父親不管遇到多大的磨難,永遠那麼高大挺拔,寬闊的肩背撐起了一個家。這是個可以為了愛而賭上一切的男人,而他很幸運地也被愛著。
指尖感覺到碰觸的同時就被一隻小小柔軟的手握住了,安堇順勢環抱住他的胳膊,仰頭看著他。
「哥哥?」
薄旻低頭。
「哥哥哭了嗎?」
薄旻吸了吸鼻子,餘光落在落地窗上,映出眼角些許粉紅。
他揉了揉安堇的頭。
「你看錯了,哥哥沒哭。」
安堇茫然而不解地歪著頭。
「哥哥是太開心了,你不懂。」
薄凜上樓敲了安戎的房門,沒有得到回應,連門縫裡都沒有漏出丁點的光線。他挨個房間敲門推門,幾間安戎時常去的房間都沒找到人。薄凜站在走廊上,微微蹙眉,拿出手機撥打了對方的電話,側耳傾聽,整個二樓寂靜無聲,只能聽到話筒里的嘟嘟聲。直到電話轉入系統提示音,撥出的電話仍舊沒有被接起。
他拿著手機走上樓去,經過客廳,走向房間的腳步突然一頓。
空氣里依稀能聞到某種奇怪的香氣,那是一種非常特殊的氣味,以至於他聞到的一瞬間就下意識地皺起眉。
跟這種氣味有關的回憶並不美好,雖然已經過去了大半年,但此時閃回在腦海中的畫面仍舊讓他作嘔。即使陸征認為那是正常的「治療手段」,但薄凜仍舊大發雷霆。
僅僅聞過一次他就再也不會忘記,那是一種催情的藥物。
瀰漫著高濃度藥物的房間、不著寸縷的omega、高契合度的omega信息素。
用於觀察的加厚鋼化玻璃窗被暴怒的alpha一拳砸出了蜘蛛網。
從那之後,薄凜就決定終止治療。
如果僅僅是為了治療腺體而隨便與人苟合,那麼他曾經所做的一切又有什麼意義?
薄凜眉頭緊蹙,抬腳朝著氣味濃郁的方向走去。
不出所料,一切的氣息都是從臥室里傳來的,薄凜煩躁地抓了抓額發。唯一不同的是,房間裡的氣味似乎比曾經聞到的要淡薄許多,他依稀能察覺到些微的不同,但毫無疑問,它具有的效力是同樣的——他逐漸感覺到心跳在加快,但作為頂級alpha,只要他不想,即使是藥物、即使是高契合度的omega信息素都無法讓他進入假性發Q。
薄凜步入房間,一眼就看到了放在床頭柜上散發出香氣的香薰蠟燭。
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馮春。
他知道馮春是出於對他身體的擔憂,但這並不代表他要理解並且原諒對方的行為。
他冷著臉抬起手,似乎打算徒手捻滅蠟燭的瞬間,有腳步聲走到了門口。薄凜蹙眉回頭,冰冷的眼神在對上門口出現的人時一滯,下一秒驀地繃緊了後背。
站在門口的美麗青年穿著長度及膝的交領浴衣,赤腳踩在地毯上,露出修長的小腿和腳趾漂亮的白皙雙足。被熱水沖刷過的皮膚仍帶著淡淡的粉紅,尤其是嘴唇,鮮艷得像塗過唇彩。及肩的發梢還在滴著水,悄無聲息地落在吸水性良好的浴衣上,幾滴水珠順著下巴划過修長的脖頸,淹沒在交疊的領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