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頁
又偏頭衝著林語聲怒聲道:「你放開我!我要去幫暮陽!他還是個孩子!他才十七歲!他打不過魔尊的!」
「魔尊會殺了他的!」
林語聲死死拉著陸晉元不鬆手,急切地低聲道:「你別去!你受了如此嚴重的傷!去了就是送死的!都這種時候了,你我即便不幫忙,也不能給師尊師弟們添亂!」
大師兄對自己的定位一向是比較精準的,即便不幫忙,他也不添亂。
有用,但用處不多。
不過對江暮陽來說,林語聲能拉住陸晉元不衝上來添亂,就已經是天大的用處了。
魔尊瞥了陸晉元一眼,慢悠悠地同江暮陽道:「阿元現在很關心你,你當初是怎麼把他弄到手的?」
「……」江暮陽嘴角直抽搐:「我同他之間清清白白!」
「清清白白,還搞出個孩子來?」魔尊反問道,濃眉蹙得很深,之後,又似笑非笑地道,「他的滋味不錯吧,嘴是挺甜的,身段也好,本座摸過的。」
江暮陽:「沒有孩子!我從未與他有過肌膚之親!我可不像你,爛人一個,見色起意,見一個愛一個,畜生不過如此了!」
魔尊想了想,他笑了:「你倒是挺了解本座的。」
「……」
「算了,你不想說便罷了。」魔尊甚無所謂地擺了擺手。
「暮陽!暮陽!放開我,我要去幫暮陽!我得幫他,我必須要幫他!」陸晉元此前就受了不輕的傷,失血過度臉色慘白慘白的。
林語聲索性直接將人打回了原型,鳳凰總算安分了。
魔尊又瞥了一眼陸晉元,然後輕飄飄地挪開了眼,他又問江暮陽:
「裴清他哪裡好?正道的弟子,能懂什麼風月?床笫之歡都沒歡過幾次,能有什麼經驗?」
江暮陽既想拖延時間,又不想回答這種問題,蹙著眉頭反問:「你們魔族人,當真都不知禮義廉恥的麼?床笫之歡這種隱-秘-事,我為何要告訴你?」
「你為何對本座如此疏遠?」魔尊有些不高興了,沉聲道,「本座喜歡你!」
「……」
「其實,你若想像裴清當年一樣,年少成名,本座是可以幫你的。」魔尊話鋒一轉,又道,「但作為條件,你不可以再冷著本座了。」
江暮陽覺得魔尊這個人真是有病,腦子裡一定有大病。
也萬分不想跟這樣的變態談條件。他們永遠不會是朋友。
魔尊自顧自地道:「本座站在這裡不動,你過來刺本座一劍。」
江暮陽:「??」
「無妨,你過來刺本座一劍,本座不會死的。」
「……」
「你想當救世主,想當大英雄,想在修真界揚名立萬,想讓世人尊崇你……以此來抹掉當裴清十年替身的恥辱,本座可以幫你。」
江暮陽覺得魔尊好像又發病了,病得還不輕的,忍不住咽了咽,攥緊了手裡的劍。
一滴冷汗順著眉心滾落下來。
「你不忍心了,對麼?」魔尊的眼底流露出了溫色。
江暮陽暗想,一不做二不休,讓他刺,他就刺好了。
這天底下確實沒有比就地誅殺魔尊,更風光無限的事了。
索性飛身而起,同魔尊飛快過了幾招。
魔尊的唇角划過了一絲笑意,就在打得十分膠著之時,他的身形一晃,突然不再阻擋。
噗嗤一聲,江暮陽手裡的劍刃,徑直穿透了魔尊的胸膛,貼著心臟的邊緣,穿了個通透。
大片大片的鮮血,瞬間涌了出來,有幾滴飛濺在了江暮陽的臉上,竟也是溫熱的。
想不到魔尊的血,也是溫熱的。
「江暮陽,這一劍便權當是你我定情信物了。」
江暮陽手一哆嗦,差點沒鬆手,圓眼驚問:「你到底是不是有病啊?!」
「你果真是關心本座的。」魔尊滿臉柔情地道,「你喊一聲離玄聽聽?」
江暮陽:「……」
「不喊算了,以後機會多得是,這次算本座與你恩怨兩清,以後別那麼冷著本座了。」
魔尊的手上沾滿了鮮血,抬起來似乎想撫摸江暮陽的面頰,可終究還是沒捨得弄髒他,慢慢又放下去了。
一把推開江暮陽之後,魔尊身形一晃,當場化回了原型,將人團團包圍其中。
碩大無比的龍頭,正對著江暮陽的臉。
「告訴你一個秘密,你師尊長胤真人,對你有情。」
說完之後,魔尊一擺龍尾,直衝雲霄。
江暮陽愕然了片刻,心想,師尊對徒弟有情,難道不應該麼?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他縱然當了裴清十年的替身,但好歹也是師尊正兒八經的徒弟,行過拜師禮的。
師尊憐憫眾生,又怎會對他無情?
魔尊為何還要神神秘秘地告訴他一聲?
江暮陽滿頭霧水,但已經沒有時間多加思索了。
魔尊化作龍身,直衝雲霄,噴灑出的鮮血,在半空中凝結成了一層淡淡的血霧。
第79章 他死了,裴郎會殉情麼
滴答, 滴答。
鮮血順著雪亮的劍刃滴落在地,如江暮陽身上所穿的喜服一樣鮮紅, 又觸目驚心。
剛剛那一劍, 明明是穿胸而過的,而且還是貼著魔尊的心臟。
江暮陽卻總有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
如果不是自己手裡還攥著鮮血淋漓的長劍,他都會誤以為方才發生的一切, 都只是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