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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通常這種時候,都是江暮陽比較理虧的時候,說起來,裴清對他心懷愧疚,乃至於喜歡上他之後。
還真就沒動過江暮陽一根手指,充其量,也只是變著花樣地行夫妻恩愛之術罷了。
裴清只是表面看起來比較清雋文弱,衣服一脫,駭人得很,尤其生氣的時候,更是驚悚,江暮陽前世有很多次,都因為無法忍受,強迫自己吞咽委屈,哽咽著,求裴清饒他一次。
還說什麼:「裴郎饒我,罰抄也可以,罰餓也可以,哪怕打幾下後背都可以,就是別不出來。」
還有什麼:「我可以擦地板,洗衣服,給你做飯,只要你饒了我。」
裴清往往都會回他一句:「我何時讓你做過粗活。」
是了,裴清很嬌貴他,從來不讓他做這些事情。
現如今回想起來,真是臉面無光。
江暮陽抬眸瞥了一眼裴清的唇瓣,佯裝鎮定地道:「你還是先照顧好自己吧,你傷得比我還厲害。」
裴清沒說什麼,隨意給自己塗了點藥膏,之後兩個人都沒有睡意,互相對望著,誰也沒有再開口。
氣氛實在太過詭異,江暮陽覺得很彆扭。
他轉過臉,尷尬地撓了撓脖子,突然想起了什麼,他又轉回臉,抬眸望著裴清,面露驚詫地問:「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麼事?」
裴清目光閃爍:「什麼事?」
「你說什麼事?」江暮陽圓眼驚問,「師尊贈我的摺扇呢?我給了你,但你還沒還回來!」
「……」裴清面色有些複雜地問,「你的反應,有些遲鈍。」
江暮陽氣惱道:「廢話!摺扇是這樣的,你是這樣的!差那麼多!」
他兩手開始比劃,畫了個蘋果,表示摺扇,又畫了個西瓜,表示裴清,用裝西瓜的乾坤袋,去裝蘋果,那肯定空蕩得很。
江暮陽氣得怒目圓睜。
「你這個人怎麼這樣?拿了東西,怎麼不還回來?!」
裴清面色複雜地道:「我以為,你知道的,因為你沒有說,所以……咳。我怕會弄髒你的衣服。」他掩唇輕咳,耳垂髮紅了,抿了抿唇,又抬起了一雙濡濕的眼睛,「那現在……」
「不用了!」
江暮陽寒著臉,翻身坐了起來,這簡直太過分了,小心魔怎麼能這樣呢?
明明都已經結束了,居然不把東西還回來。
要不是他恢復了點知覺,那豈不是又要一直到天亮?
真是該死!這糟心的一晚上!
先是藤蔓,再是摺扇,然後是裴清,最後又是摺扇!
真是太糟心了!
江暮陽冷眼剜著裴清,怪不得肚子不舒服,這都怪裴清!
他蹙著眉頭,緊抿著唇,正要動手。
忽見腹部隱隱散發著光芒,江暮陽大驚失色,趕緊伸手捂住肚子。
裴清也發現了,微微一愣,隨即莞爾笑道:「陽陽,你現在的樣子,很像螢火蟲。」
江暮陽:「……」
「可惜了,現在天色快亮了。」
「怎麼?難不成,你還想趁夜,帶著我去荒野之地,然後看我怎麼跟螢火蟲一樣,發光發亮?」江暮陽神色幽幽地望著裴清,咬牙切齒地罵他,「你真變|態!」
頓了頓,他很有經驗之談地說:「其實,你的命劍會更亮。」
裴清:「你怎麼知道?」
「我又不瞎,你每次用劍的時候,我就在一旁看著!」江暮陽顯得理直氣壯,他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前世和裴清玩得很花。
裴清故作驚愕:「我每次用劍的時候,你的腦子裡,想的居然是這種事?!」
「……」江暮陽有被臊到了,但他絕對不能認輸,故作沉著冷靜地道,「是又怎麼樣?你現在知道了,有什麼話想對我說?」
說他不知廉恥?說他思想齷|齪?說他品德低劣?
只要這個小心魔敢這麼說,江暮陽保證,從今往後,小心魔再也別想跟他好了。
他還會額外一腳把裴清踹下床,然後擺出高貴優雅的姿態,告訴他,自己玩膩了。
結果裴清並沒有,反而顯得很鎮定自若,點頭道了個「好」。
就沒有然後了。
江暮陽不知道,這個「好」字代表著什麼,他也沒有去問,只是大鬆口氣,有點慶幸,裴清的小心魔接受能力很強。
也有點高興,因為裴清的小心魔也是個變|態,變|態就應該和變|態在一起。如此,他們才般配。
長胤真人一夜未眠,上半夜雲宗主同他商議兩個徒弟假成親的事情,絮絮叨叨,又說起了雲昭,話里話外,都明確表明,往後絕對不允許雲昭同裴清有半分牽扯。
下半夜,雲宗主又邀請他下棋,一共下了三局,雲宗主心緒太重,竟一局都沒贏,等長胤真人出來時,外頭的天色都微微泛明了。
正欲回房,稍作休息,誰料竟察覺到一絲異樣,屈指一算,竟是此前,他贈給江暮陽的摺扇,引來的亂象。
這柄摺扇乃長胤真人煉製出的法器,上面自然有他的氣息,一般來說,法器易主之後,很快就會融入新主人的氣息。
但由於這柄摺扇品階甚高,隱隱有了幾分靈識,許是自己不肯易主,竟遲遲不肯散盡長胤真人的氣息。
因此,長胤真人多少能感知到摺扇的方位。
他察覺到摺扇正在示警,擔心江暮陽遇見了危險,索性抬手在半空中一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