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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允許任何人,任何事,帶走他的陽陽!他不允許!
即便是天道也不行!誰也不行!
「陽陽,你告訴我,到底怎麼做,你才能夠不痛?要我做任何事情都可以!」裴清握住江暮陽的手,一字一頓地道,「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情,哪怕是付出生命。」
江暮陽信的,他知道。
他一直都知道,無論是前世的裴清,還是今世的裴清,都願意為他付出生命,只要他一句話,裴清肯定會祭天救世的。一定會的。
就是因為他知道,所以,他才不敢將詳情盡數告知。裴清害怕失去他,他又何嘗不害怕失去裴清?
江暮陽努力擠出一絲笑容,想要安慰裴清,說自己沒事,稍微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可是,他滿腦子都是那些因為詛咒,而慘死在他眼前的無辜之人,並且能感同身受那些人臨死之前的痛苦,以及絕望。
這也許,就是天道用來逼他的手段,用盡一切辦法,也要逼江暮陽放下裴清。
但天道還是太小看他江暮陽了,他早就不是那個,會因為一點點傷痛,就哭得淚流滿面的孩子了。
江暮陽笑了笑,捂著胸口的手心,能清晰地感受到浮生珠在他的胸膛里飛速旋轉,他低聲喃喃自語道:「天道,我是不會服輸的,痛,我不怕,死,我亦不怕。」
「再痛,我也要和裴清在一起,天道又能奈我何?」
他沒有讓裴清出去,而是雙臂勾著裴清的脖頸,咬著他的通紅的耳垂,低聲道:「裴郎,是時候放縱一下了,你的活兒爛得厲害,一向能逼得我哭出來……那裡痛,我就能忘記胸口痛了,你一定……」
「要用力啊,裴郎。」
他說著,不輕不重地咬上了裴清的肩膀,將臉整個埋了進去,鼻尖滿是好聞的氣味,光是嗅著裴清身上的氣味,就足夠令他心安了。
裴清顯得有些難以置信,顫著聲問:「真的要如此麼?陽陽,你此話,可是當真的?」
「嗯。」江暮陽含糊不清地道,「當真,你不信我了麼?」
裴清自然是信的,哪怕江暮陽現在跟他說,其實太陽都是打西邊出來的,他也會深信不疑。深呼口氣,雙手緩緩扶上了少年纖細柔韌的腰肢。
將人一點點地抬起來,一直到整個人僵停在半空之中,而後,猛地收手。
耳邊是簌簌的風聲,江暮陽屏息凝氣,只覺得身體極速下墜,最終嘭的一聲,重重砸了下去,他的瞳孔一瞬間就潰散了,雪膩的玉足順勢在半空中搖擺。
如果說,方才的胸痛好似利刃穿胸,那麼,剛剛這一下,就好似利刃貫‖穿了他整個身體,他的五臟六腑,好像都要被生生撞碎了。
佛珠已經深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他痛得大張著嘴,呼呼喘著熱氣,眼眶慢慢盈起了水霧,好半晌兒都沒能消化乾淨此番苦楚。
他的骨頭,好像都被撞碎掉了,被裴清的天柱釘得死死的,好像蝴蝶一樣,只能虛弱無力地撲棱幾下翅膀。
果然,痛楚轉移之法,相當好用。
江暮陽現在已經顧不得什麼胸口疼了,他的腦海中,唯一的念頭就是,該怎麼保護自己,不被裴清‖干‖廢。
而全程旁觀這一切的天道,眉頭緊鎖,一副不忍直視的樣子,指尖靈力流竄,好幾次想加重力道催動浮生珠,可看著江暮陽痛苦不堪的樣子,他還是手下留情了些。
本以為,這樣能給江暮陽提個醒,逼他對裴清道出祭天救世的真相,誰本想,江暮陽正事半點不干,淨想著如何同裴清尋歡作樂!
簡直太荒唐了!這讓天道再度想起了當初的雲風,那時的雲風是那樣明媚動人,一身正氣,風華正茂,哪裡像眼前的江暮陽如此荒淫無道,分明就是同一個人,怎麼言行就如此天差地別!
天道承認,他有一瞬間被這個孩子打敗了。
第159章 天道對陽陽存了私心
天道越看越是眉頭緊鎖, 看著江暮陽在裴清懷裡嬌媚的模樣,竟覺得前所未有的刺眼。
同裴清相比, 好似他的手段就顯得低人一等了。
他不喜歡江暮陽這般放‖盪的樣子, 不喜歡江暮陽這般縱情縱慾,更加不喜歡江暮陽這麼深愛著裴清。
因為,兩個人遲早是要分開的, 現在越是深愛, 分開的那一刻,才越是痛徹心扉。
裴清痛苦, 是他的宿命如此,可江暮陽罪不至此,直到今日, 天道還是想伸手拉這個孩子一把。
將這個孩子平安的送回屬於他的世界。這個時空太殘酷,弱肉強食, 強者為尊,適者生存,根本不適合像江暮陽這樣,以真心待人的好孩子。
直至今時今刻, 天道再次生出一絲悔意, 早知江暮陽會被這個時空染髒, 會因此墮‖落, 隨波逐流,放縱自己。
那麼, 當初就應該趁早送他回家去的。
天道實在看不慣兩個人成天到晚,正事不干, 膩歪在一起的樣子, 索性施法, 運轉著浮生珠,欲讓江暮陽狠狠疼上一番。
既然江暮陽不垂憐蒼生,那麼總該垂憐他自己罷。
天道便不相信,恢復了幾世記憶,飽經風霜之後的少年,還會愚蠢到為了區區一個裴清,而讓自己痛苦不堪。
下一刻,江暮陽胸膛再度劇烈疼痛起來,臉色一瞬間慘白如紙,整個人劇烈地顫動起來,無力地趴伏在裴清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