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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正睜著圓溜溜的眼睛,滿臉詫異地望下來,連餅都忘記啃了。
江暮陽看了看玄龍,又看了看滿臉陰鬱的魔尊,心道,同樣是龍,怎麼有的龍如此可愛,有的龍就如此討人厭?
「逆子,還不滾下來?」
魔尊擋開裴清的劍,一揮衣袖,便將玄龍從房頂上打落下來,玄龍才一落地,就瞬間幻化出了人形,人高馬大,皮膚黝黑黝黑的,此刻正狠狠瞪著魔尊。
「逆子,見了父尊為何不跪?」魔尊冷漠無比地道,屈指一彈,一簇漆黑的光束,就衝著玄龍的雙膝打了過去。
江暮陽眼疾手快,一扇子將光束打散,護著玄龍冷聲道:「這是我的龍,不許你傷他分毫!」
玄龍一聽,原本陰狠的豎瞳,瞬間變成了狗狗眼,滿臉孺慕信任地望著江暮陽,還抓著他的衣袖,用臉蹭了蹭他的肩膀。
直到裴清冷眼殺了過來,玄龍才耷拉著眼皮,戀戀不捨地鬆開了江暮陽的衣袖。
看得魔尊眸色越發陰沉,隱隱還有幾分羨慕,話一出口,就有了些醋味:「你對他還真是寵溺,宛如養狗一般。這般奴顏婢膝,真是丟盡了魔界與本座的臉面!」
江暮陽覺得這個形容不好,他是正經養龍的,在他眼裡,玄龍不僅僅是他養的靈寵,更是孩子,是夥伴。
聽見此話,他冷哼一聲,語氣嘲弄道:「你又好到哪裡去?」
伸手欲摸玄龍的頭,玄龍見狀,趕緊低下頭,任由江暮陽的撫摸,眯著眼睛,一副很享受的樣子,還露出了尖銳的虎牙。
「在我心裡,你很好,別聽魔尊的,他才不是好東西。」
魔尊只覺得心頭火簌簌翻湧而出,熱血從四肢百骸一齊竄上了頭頂,濃眉狠狠蹙緊了,對玄龍的殺意,已經攀上了頂峰。
尤其玄龍還挑釁似的,用得意的眼神瞥他,好似在說,看吧,我才是江暮陽的龍。
這讓魔尊生出了危機感,總有一種自己的魔後,被兒子霸占了的錯覺,即便他從未真正地擁有過江暮陽。
「逆子,當死!」
魔尊勃然大怒,隨手將礙事的乾坤袋丟了出去,扭了扭脖頸,發出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響,冷聲道:「江暮陽,你無非是仗著本座喜歡你,遂才敢這般膽大妄為!」
「本座對你的耐心,已經不多了。」
「即便得不到你的心,本座也要得到你的人!」
「六道之中,但凡被本座相中的,無論人神鬼魔,一律逃不出本座的手掌心!」
魔尊原地化龍,揚起頭顱,飛速衝上天際,轟隆一聲,將原本就搖搖欲墜,破爛不堪的房頂,徹底衝垮,龍尾一擺,圈住整間酒館,狠狠一掙,轟隆一聲。
酒館頃刻之間,化作廢墟。
一團透明的結界,在龍尾的包圍中,堅如磐石。
江暮陽很及時的用了守護符,護住了整個酒館的客人。
他飛快地同裴清道:「我撐著結界,你把這些凡人全部送出去!」
「好!」
裴清點頭答應,雙手結印,在守護結界中,又套了一層結界,將那些嚇得面色慘白,抱頭蜷縮成一團的凡人,盡數從守護結界中送了出去。
才一落地,眾人立馬群鳥般散開了,爭先恐後地逃命。
魔尊冷冷一笑,一甩龍尾,作勢要將眾人拍成肉泥。
又被玄龍飛身擋住,雙-龍在半空中膠著,遮天蔽日般,盤旋在半空中,互相撕咬撞-擊拍打。
「逆子!本座再留你不得!」魔尊一抓掏了過去,作勢要掏出玄龍的丹元,江暮陽二話不說,拋出長劍。
長劍在玄龍的周身遊了一圈,錚的一聲,撞上了魔尊的龍爪。
生生削下了一根龍指,鮮血瞬間涌了出來,從半空中灑下。魔尊吃痛,猛地收回了龍爪,將受傷的龍爪盤在了龍腹之下,用那種難過的眼神,凝望著江暮陽。
「你就這麼恨本座?恨不得將本座殺之後快?」
「我說過,這是我的龍,我不允許任何人傷他!」江暮陽寒聲道,輕輕一躍,就躍上了玄龍的脊背,抬手一抓,長劍倒飛回來。
他攥緊長劍,在龍背上如履平地,不過是幾個瞬息之間,就已經踏至了玄龍的頭頂。
劍指著魔尊的眼睛,江暮陽一字一頓地道:「大魔頭人人得而誅之!」
魔尊沉默了片刻,又道:「你就是這樣對待一個真心喜歡你的魔?」
「我呸!喜歡我的人多得是,難不成我每一個都得笑臉相迎?」
魔尊道:「你不應該,最起碼不能……劍指著本座。本座對你有情。」
江暮陽冷聲道,「你是魔,怎懂什麼是真正的情?連自己的親生父母都能殘殺,凌-辱,玩弄,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你口口聲聲說喜歡我,不過是沒得手罷了,一旦得了手,也不見得你會珍惜!」
「只怕下場同你此前虐殺的爐鼎,也強不到哪裡去!」
魔尊微微一愣,隨即濃眉緊鎖:「你怎生知道,本座折磨玩弄了自己父母?」
江暮陽冷聲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你到底是如何知曉的……你親眼看見了?」魔尊微微眯著眼睛,眼底流露出了森寒的殺意,但也只是轉瞬即逝,很快又搖頭笑了起來,「無妨,看見也無妨,本座就是天生的魔物,你莫認為,只有本座心狠手辣,六親不認,本座的兒子,未來有朝一日,也會像本座當初那樣,殘忍折辱自己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