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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胤真人道:「原來如此。」他轉頭又問,「現在可還疼了?暮陽。」
江暮陽:「……」
這就信了?信了?
這麼鬼扯的理由都能信?
天吶!這還有沒有天理了?
他想,裴清真是生了副好模樣啊,頂著這樣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的俊臉,做起壞事來,真是太容易了。
這讓江暮陽又想起了一些很不好的事情。
前世便是如此的,明明他在下,裴清在上,明明是裴清強迫了他,把他按在床上,一頓龍精虎猛地狠——操。
可別人都認為,是江暮陽占有玷——污了裴清!
還口口聲聲說,要為裴清討個公道。
更讓江暮陽感到十分鬱悶的是,那些人還對外胡說八道,流傳的版本都有十多種。
有的都過分到,說什麼江暮陽囚了裴清,還給裴清灌下孕靈丹,讓裴清給他生孩子!
還說裴清懷著身孕,被狼心狗肺的江暮陽囚在懷裡欺辱!
甚至還說,裴清的第一胎,都被江暮陽剖了出來,製作成了傀儡童,裴清因此天天以淚洗面,哭瞎了雙眼。
反正說什麼的都有。
純屬就是顛倒是非,胡說八道!
明明是裴清給他灌下孕靈丹了。不過,當時江暮陽極其恨他,一直跟他對著幹。
裴清灌他孕靈丹,那麼他就立馬當著裴清的面,喝下讓自己斷子絕孫的涼藥。
這樣一來,江暮陽一輩子都不會有孩子,一輩子都懷不上,也生不出。
看著裴清因為他摧|殘自己的身體,而紅著眼眶,淚如雨下的樣子,江暮陽就覺得特別神清氣爽。
江暮陽不僅自己喝涼藥,他還在裴清的飯菜里摻砒|霜,不過每次都會被裴清發現就是了。
裴清那時的脾氣,已經從少言少怒,清心寡欲,逐漸演變成,易怒易躁,還極其喜歡床上解決問題。
他倒也不會直接動手打江暮陽,也很少疾言厲色地斥責江暮陽。
至多不過就是讓江暮陽少吃頓飯,或者故意給江暮陽準備他討厭吃的東西。
還有就是,拉著江暮陽一次次地床上解決問題。
尤其是下砒|霜,江暮陽每下一次,裴清就把他按在院子裡的青石桌上趴著,直接從後面來。
有時候會蒙住江暮陽的眼睛,有時候不蒙,但不管蒙不蒙眼睛,江暮陽都會閉著眼睛,不肯去看裴清。
現如今回想起來,自己當初還真是自討苦吃。
江暮陽心想,硬著頭皮點了點頭:「便是裴清說得那樣,也不算什麼機緣吧,只是上天多眷顧了些。」
「既然你們都沒事,為師也就放心了。」
長胤真人如此道,又把目光落在了裴清的身上,眸色很快就深邃了許多,他示意其他人先退下,單單只留下了裴清。
江暮陽見狀,心裡暗暗擔憂,師尊是不是也發現了裴清的不對勁兒,該不會要把前輩的元神逼出來吧。
便悄悄瞥向了裴清,見他對自己點了點頭,江暮陽這才放心地退了出去。
等人都離開後,屋裡就只剩下了師徒二人,長胤真人起身,緩步走至了裴清的面前。
細細打量片刻,忽然出手,一記掌風擦著裴清的耳畔而過,裴清絲毫未動,原地站得很穩。
濃密漆黑的長睫,微微低垂,讓他看起來既清俊出塵,又含蓄內斂,既雅且正。
長胤真人收回手,輕喚了聲:「你是錦衣?」
裴清道:「師尊,徒兒是錦衣。」
長胤真人:「這些年,你似乎過得並不好。」
「十年時間,不過白駒過隙,忽然而已,在魔域的那十年,徒兒一直都在沉睡,並不知魔域之外的情形。因此,也算不得苦。」
裴清輕聲道:「倘若徒兒知曉,師門因為思念徒兒,而將暮陽當作徒兒的替身,那麼,徒兒一定會出手阻止這一切。」
哪知長胤真人卻搖了搖頭,沉聲道:「為師指的,並不是你在魔域沉睡的這十年。」
「師尊?」
「在其他時空,你應該過得並不如意。」
長胤真人抬眸凝視著裴清的臉,語氣十分篤定。
裴清頗為詫異地抬起臉來,瞳孔微微發顫,輕輕地道:「師尊怎麼知道?」
他並沒有告訴師尊,自己其實來自於另外一個時空。
他不知道師尊是怎麼看出來的,又是怎麼推斷出,他在另外一個時空,過得並不如意的。
不過,這些都被師尊猜對了。他的確過得很不如意。
在江暮陽離開後,他守著江暮陽冰冷的屍骨臥棺,陪了好幾年。
本想為江暮陽殉情,可無論裴清怎麼做,他就是死不了。
他和江暮陽只差了十歲,可卻時光交錯了千年,中間更是隔了兩個時空,魂不知歸期。
「錦衣,難道你忘了你的父母是如何死的了麼?」長胤真人不答反問。
裴清搖了搖頭:「徒兒沒有忘。」
他的父母當初死得非常蹊蹺,甚至可以說得上是詭異。
裴清的母親是一名靈言師,自幼雙眼通陰陽,可窺見一個人的過去和未來。
但天機不可泄露,她可以窺見,卻不能往外說,更不能阻止,否則就會遭受天譴。
不僅她一個人要遭難,還會連累身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