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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 陸晉元更加怒火中燒,一把丟了手裡的斷鞭,抬腿就要衝過來。又被林語聲死死攔住了。
林語聲道:「夠了, 還嫌鬧得不夠難看?」
就連裴清都轉過頭來,用那種有些哀求的目光, 請求江暮陽不要再說了。
一個是他從小一起長大,對他照顧有加,情同手足的二師兄,一個是與他有過肌膚之親的江暮陽。
裴清不知道該怎麼選擇, 他只知道, 他不想傷害江暮陽。
也不想讓江暮陽受委屈。
即便, 裴清還不了解, 這次的爭鬥,究竟為何, 但他多少能猜出個大概。
江暮陽還受著傷,昨夜, 二人還在一起解毒, 震塌了床, 裴清是真心擔憂江暮陽的身體。
好在,這種兩難的境地沒有維持太久,這裡的打鬥聲太大,驚擾到了雲宗主。
雲宗主趕來一看,面色凝重道:「這本是你們蒼穹的門中內事,我不該插手,但江暮陽救了阿昭的性命,就是阿昭的救命恩人!」
「我決不允許,任何人在劍宗傷江暮陽半分!」
說完,雲宗主轉頭望向了江暮陽,關切地詢問:「手腕如何?傷到了沒有?」
見江暮陽搖了搖頭,雲宗主才大鬆口氣,他轉頭望向林語聲,語氣更加嚴厲道:「你身為蒼穹的大師兄,就是這麼約束師弟們的?我已經告訴過你們了,江暮陽的右手腕斷了,需要好好休養!要是因此,讓他日後落下了殘疾,莫說是你們的師尊,縱是我,也不會善罷甘休!」
否則,阿昭豈不是要照顧一個殘疾的江暮陽一生一世了?
林語聲的臉色頗為難看,側眸讓陸晉元退下,之後才拱手道:「此事確實是我等失禮了,還望雲宗主莫怪。」
雲宗主並不理會,只是溫聲細語地同江暮陽道:「你就安心在劍宗養傷,只要有我在,任何人都不得傷你分毫!」
江暮陽道:「多謝。」
「今晚,我在後院設宴,為你們接風洗塵,你一定要來。」雲宗主又道,他還看了眼裴清。
江暮陽估摸著,這是要當眾感謝他了,沒準還要宣布裴清和雲昭結為道侶的事情,心想著,去湊湊熱鬧,看看裴清是怎麼被刁難的,便點頭應了。
等雲宗主前腳一走,林語聲才道:「暮陽,師尊讓我帶了些東西給你。」
他從衣衫里,掏出了一摞東西,輕聲道:「這些是師尊親手所畫的守護符,師尊說,你有時過於爭強好勝,與人對敵時,容易逞強傷到自己,遂讓我把這些帶給你。」還有一瓶丹藥。
江暮陽敢打包票,師尊的原話,百分之一百,不是林語聲說的這樣。
大抵會說,外面不比山里,若遇危險,不可戀戰,保護好自己。
師尊是個很沉默寡言的人,尋常除了管理宗門,就是閉關修煉。
對座下的弟子很好,人心生來就是偏的,難得師尊能夠一視同仁。
一直到現在為止,江暮陽還是感激師尊當初救他一命,否則,他早就被人,大卸八塊分食了。
而林語聲之所以這麼說,大抵是想替陸晉元小小地出一口氣吧。
他大概認為,江暮陽在聽見師尊對自己的評價是「爭強好勝」,「逞強」,會惱羞成怒,憤懣不已,從而拒絕收下師尊送的東西。
江暮陽如此一想,他就笑了,雙手接過林語聲手裡的守護符和丹藥,故作詫異地道:「師尊怎麼知道我爭強好勝,又愛逞強?師尊也太了解我了,我就是這樣一個人啊!」
林語聲淺淡的笑容,瞬間就僵硬在了臉上,他頗為尷尬地收回了手,口中道:「師尊還囑咐你,讓你在外一定要聽師兄們的話,不可行事魯莽,嬌縱任性。」
「我自然一切都聽師尊的!」江暮陽把裴清推出來當擋箭牌,滿臉笑容地說,「我最聽裴師兄的話了!」
裴清濃郁漆黑的長睫,輕輕顫了顫。
林語聲不信,似笑非笑地道:「哦?是嗎?想不到你這般聽話的。」
「我就是很聽話啊,你說,是不是啊?裴師兄?」江暮陽揚起了一張笑臉,故意當著陸晉元的面,同裴清貼得很近,還甜甜地喚,「裴師兄怎麼不理人呀?」
裴清的耳根子,瞬間就紅了。這讓他的腦海中,瞬間就浮現出昨晚江暮陽勾他脖領,衣衫不整坐他懷裡的嬌俏模樣,也是這樣甜甜的,語氣十分蠱惑地喊他裴師兄。
他光是聽一句,就忍不住抿起了薄唇,還下意識微微側過臉去,不肯對上江暮陽的眼睛。
好半晌兒,裴清才道:「江師弟確實聽話,今日之事,多半只是個誤會。」
「不是誤會!」陸晉元咬牙切齒道,狠狠剜著江暮陽,只要一看見他刻意接近裴清,幾乎快要原地發瘋了,一字一頓地道,「這事還沒完!今日看在小師弟的情面上,我先放你一馬!」
「哎呀,我好怕啊,我怕死了,你別再用臉撞我的拳頭了,也別再把羽毛送我腳底下了。我真的不想踩,那多髒啊。」江暮陽笑意吟吟地道,「拔了毛的鳳凰,它不如雞!」
氣得陸晉元幾乎快要原地炸開了,他的胸膛充|血得非常厲害,背上的羽毛幾乎在江暮陽的暴|力摧|殘之下,毀於一旦,他急需趕緊回去療傷,否則很有可能後背再也不長毛了。
就這麼說吧,對於鳥類來說,背上沒毛了,就跟人禿頭是一個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