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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玩意兒都有。
江暮陽笑問:「怎麼?你要娶這邪祟嗎?」
「我怎麼可能娶邪祟?!你少胡說八道!這邪祟是我相中的!我遠道而來,就是為了斬殺此邪祟!誰讓你們多管閒事的!」
正好,門生將此前那支箭羽取了回來,擦拭乾淨雙手獻上。
哪知這少年嬌縱任性得很,竟一腳將門生踹開,怒氣沖沖道:「廢物!這麼髒的東西,誰讓你拿給我的?真是廢物!連個邪祟都看不住!就這麼被人捷足先登了!」
「我養你們有何用!還有何用!」
一邊說,還一邊踢那門生。江暮陽活了兩世,見過嬌縱的,但還沒見過這樣嬌縱的。
雲昭就很嬌縱任性,但他有嬌縱的資本,生來就是劍宗的嫡系,還是劍宗的少主,未來也要從他叔叔手裡,接任整個劍宗。
但云昭嬌縱歸嬌縱,對身邊的門生倒是很不錯的,哪怕是發火,也只是嘴上罵幾句,甚少會對門生們動手。
尋常出手又闊綽,有他一口飯吃,就有身邊人一口湯喝,因此即便雲昭任性,依舊有很多門生願意跟隨,身邊的人對他也頗為忠誠。
像上回在秘林,遇見了魔尊,雲昭身邊的門生們沒有一個臨陣脫逃。
而反觀面前的少年,背後的宗門或者家族,能比得過劍宗?
身份高貴能高過雲昭?
方才那一箭平平無奇,看起來修為也不怎麼樣。
江暮陽都不知道他狂傲個什麼勁兒,眼看著那門生被連踢帶踹,一面吐血,一面苦苦哀求,他看得眉頭直蹙。
二指夾著一張黃符,隨手一甩,不偏不倚正好貼在了少年正要踹人的右腿上。
少年哎呦一聲,身體失去平衡,瞬間撲倒在地,啃了滿嘴的泥,門生們大驚失色,趕緊衝過去攙扶他。
還有人試圖去揭開黃符,可無論他們如何努力,都無法撼動黃符分毫。
少年羞憤交加,推開身前的門生,對著江暮陽破口大罵:「大膽!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我爹是誰?!」
「我管你是誰,管你爹是誰,路見不平,我就是得出手。」江暮陽慢條斯理地搖著摺扇,語氣譏誚地道,「小朋友,作為過來人,我還是要奉勸你一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做人不要太狂妄。別以為你年紀小,我就不敢打你。」
「你年紀又比我大多少?!少跟我說教!你算什麼東西?」
少年怒火中燒,無論怎麼做,就是揭不開沾在腿上的黃符,七、八個門生合力,才勉強將他扶站起來。
「該死的!你到底施了什麼邪術?我的腿完全動不了了!!」
江暮陽道:「那你還真是孤陋寡聞,不過就是一張千斤符罷了,連這種符咒都沒見過,可見,你背後的勢力也不怎麼樣。」
頓了頓,他又笑:「既然,你相中了太陰姬,那我也當一回君子,成人之美好了。」
他轉頭望向裴清,見裴清點頭了,才一張符咒貼了過去,正好貼在太陰姬的頭顱之上。
便見原來雙眸緊閉的太陰姬,瞬間睜開眼睛,在江暮陽的操縱之下,衝著少年飛了過去。
嚇得少年哇哇亂叫,伸手抓著身旁的門生,狠狠丟了過去。
江暮陽有意要給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一個小小的教訓,無意去傷其他人,因此太陰姬全程追著少年咬。
那些個門生驚見此狀,嚇得群鳥一般紛紛散開了。
沒有人攙扶之下,少年狼狽地摔倒在地,一邊哇哇大叫,一邊手腳並用地往前爬。
「救命!救命啊!快來人救我!」
「都別跑!快回來!」
「快把這個髒東西擋住!快!」
然而,根本沒有一個人應他,也沒一個人幫他,本來有幾個門生害怕事後會被報復,準備衝過去救人。
裴清隨手一劍,在眾人身前遊了一圈,凌厲的劍氣,逼退眾人數步。眾人面面相覷,忽然一個人順勢癱倒在地,其餘人見狀,立馬有樣學樣,也跟著撲倒在地。
不一會兒就橫七豎八倒了一地的人,還各個哭嚎喊痛,滿地打滾。
裴清:「……」
江暮陽:「……」
那少年愣了片刻,然後用更加憤怒的語氣罵道:「廢物!通通都是廢物!這點小事都做不好,我以後還能指望你們什麼?」
「啊!!救命,救命!」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嗚嗚嗚,我爹不會放過你們的,你們死定了,死定了!」
少年被千斤符墜著腿,根本無法挪動分毫,狼狽地撲倒在地,苦苦掙扎,太陰姬張開血盆大口,迎面沖了過去,嚇得他雙手抱頭,發出更悽慘的叫聲。
江暮陽很適時地讓太陰姬停下,好笑道:「那你爹是誰啊?」
「我爹就是……啊!爹!」少年鬆開抱頭的手臂,眼睛猛然亮了起來,衝著江暮陽的方向,大喊道,「爹!」
「……」江暮陽嘴角抽搐了一下,「現在叫爹也晚了,叫爺爺都沒用。」
「陽陽,小心!」
裴清從旁一把抓著江暮陽的手腕,將人往懷裡一拉,提劍便擋,鏘的一聲,劍光四濺。
將來人震得退後數步,才堪堪停穩,江暮陽順勢就歪倒在了裴清懷裡,貼著他的胸口,小聲道:「師兄,他們好壞的,一個兩個那麼愛搞偷襲,人家好怕怕的,你去打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