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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暮陽敢做就敢認,他打人的時候,就用傳音海螺偷偷收了聲音。
足夠證明他是正當防衛。
至多也只能說明,他是手下失了分寸,頂多就是關幾天禁閉,抄幾卷書,靜心思過。
而張鳴可是斷了一隻手腕,沒個三倆月,根本好不了。
這一波不虧。他也準備隨時開口為自己辯解了。
「裴師兄,你可算是回來了,我們大家都很想念裴師兄!」
張鳴一改在江暮陽面前囂張跋扈的樣子,滿臉委屈地道,「都怪我不好,宗主讓我去傳江暮陽前往大殿,我怕宗主,還有各位師兄等急了,就多催了幾句,結果……」
他的目光落在了胸前掛著的白布上,斷骨已經接上了,用白布纏繞好吊在胸前。
「江暮陽在山中一向嬌縱,但我沒想到,他對同門師兄弟,下手這般毒辣。裴師兄可要小心江暮陽,他一向爭強好勝,只怕會在心裡記恨著裴師兄!」
「裴師兄,你可要提防著江暮陽,小心他害人!」
第8章 為何裴清要幫我?
宋長老見自家的徒兒,被江暮陽打斷了手腕,還這般低聲下氣,當即心頭火嗖的竄起多高,語氣相當嚴厲地道:
「錦衣,師叔不為難你,你現在去把江暮陽喊出來,我要拿他去戒律堂受罰!年紀小小的,想不到下手竟然這般狠毒!對自己的同門師兄弟都能如此,日後豈不是要翻了天?」
「再不好好教訓他,只怕他眼裡早就沒了我這個師叔!」
聽見此話,江暮陽覺得該自己上場了。
否則顯得他跟縮頭烏龜似的,敢做不敢認。
便站起身來,準備氣沉丹田地大喊一聲:我很冤枉——去你媽的。
哪知嘴巴竟然被糯米糍粑給粘住了。
該死的!
裴清這是打哪兒弄來的糯米糍粑?
好吃是好吃,可怎麼還把牙粘住了?
江暮陽嘗試了幾次,竟也沒能開得了口,索性又氣悶地坐下了。
他想,正直又很守規矩的裴清,得知了事情的前因後果之後,一定會把他雙手交給宋長老處置的。
誰料……
「師叔,我想這事應當有誤會,江師弟也已經同我說清楚了。」裴錦衣緩緩道。
江暮陽:「……」他說啥了?
宋長老:「哦?怎麼說?我徒兒的手腕都被打斷了,這事兒還能做得了假?」
張鳴也道:「是啊,裴師兄,我的手腕好痛,都怪那個江暮陽!」
裴錦衣面不改色地繼續道:「江師弟說,他並非有意為之,而是失手傷了張師弟,江師弟為此,也很自責,當時情況危急,若非如此,只怕……」
「只怕什麼?」宋長老追問道,「錦衣,江暮陽同你說了什麼?你且如實告訴師叔!」
江暮陽:「……」
他啥也沒說呀!
裴清這就是純純瞎說!
別在外敗壞他的名聲啊,他可沒有半點自責。
裴錦衣道:「實不相瞞,方才我見江師弟的臉色發白,便為他把脈,發覺他有些內傷。」
江暮陽:「……」
「不,不可能!我那一掌根本連挨都沒挨到他!」張鳴一聽,立馬急了,趕緊辯解道,「裴師兄,你別相信江暮陽!我根本沒有偷襲他,我沒有!是他……他無緣無故,打斷了我的手腕!」
裴錦衣:「無緣無故?」
「不,不是,是我催促了他幾句而已!」張鳴趕緊又改了說辭。
裴錦衣追問:「如何催促?」
張鳴的臉色發白,冷汗都冒出來了,支支吾吾地說:「就是讓他快一點,沒……沒別的。」
「原來如此,」裴錦衣面露歉意地道,「聽起來事情很嚴重,只怕不僅僅是誤會。師叔,師尊向來對弟子們一視同仁,我亦是如此,絕不偏袒,絕不姑息,絕不輕饒,還請師叔放心。」
宋長老滿臉欣慰:「錦衣做事,我自然放心。」
「那好,我這便喚幾個弟子來,把江師弟抬去戒律堂受審,但憑師叔處置。」裴錦衣正色道。
「抬?!」張鳴失聲驚叫,滿臉驚恐地問,「為何要抬?!」
裴錦衣:「他受了內傷,此刻在我的洞府中休養。」
「師父!徒兒的手腕不要緊了!!」
張鳴嚇得臉色發白,這事真要較真起來,本來就是他有錯在先。
裴師兄不會說謊的,既然裴師兄都說江暮陽受內傷了,那肯定就是真的!
萬一……萬一東窗事發,那他只怕要被趕出師門了!
「師父!徒兒真的沒事了,都是徒兒的錯,不應該那般催促江暮陽,他應當……不,他肯定不是故意的!」
宋長老也不是傻的,自己的徒兒是什麼脾性,他是一清二楚。
眼下見他如此害怕,便猜到了什麼。
當即臉色也難看了下來。
心知裴清是絕對不會信口胡言的,只怕江暮陽受的內傷還不輕。
倘若僅僅是傷了江暮陽,其實也不要緊,殘了就殘了,修真界每天都在死人。
整個蒼穹派,都知道他只是裴清的替身。
可問題關鍵在於,江暮陽體內懷有裴清的金丹。
也就是說,江暮陽不過就是滋養金丹的容器罷了,眼下金丹還在江暮陽身上,若是因此,害了裴清,反而會惹下眾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