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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暮陽又攥了攥玉牌,然後就隨手放回了托盤,端起一碗米粥,鼓著腮幫子吹溫了,才小口小口地喝。
該死的裴清!
害得他都大出血了,也不說親自下廚給他弄點好吃的補一補。
再不濟,沖碗紅糖水也是好的啊。
這個裴清,真是半點長進都沒有。
江暮陽依稀記得,前世裴清要是不小心,給他搞出血了,事後都會給他煮點紅糖水,裡面再打兩個溏心蛋,讓他趁熱喝完。
現在的裴清,遲鈍到連個紅糖水都不會煮,更別說是打什麼溏心蛋了。
他真是什麼事情,都指望不上現在的裴清!
江暮陽喝完了米粥,目光有些哀怨地瞥了一眼裴清。
然後就看見裴清雙手又送了碗米粥過來。
裴清說:「你喜歡喝粥?我這裡還有一碗,你趁熱喝了吧。」
江暮陽:「……」
「要不要喝點熱水?」裴清又給他倒茶。
見江暮陽依舊不說話,裴清神色緊張地湊過去問:「現在疼得很厲害麼?」
江暮陽:「……」
「暮陽,我……我不知道該如何補償你。」裴清顯得很局促不安,既羞愧又難堪,直到現在還是無法接受,他把自己的同門師弟,弄到大出血的事實,狠狠抿了一下薄唇,輕聲道,「你想讓我做任何事都可以。」
可問題是,江暮陽現在已經對他沒有任何要求了。
換句話說就是,江暮陽現在不需要裴清的幫助了。他需要什麼,自己完全可以搞到手。
他比裴清還富有,現在又是劍宗的恩人,還是個掛名長老,雲宗主還有老夫人,送了很多地產,拍賣會所,甚至是妖獸山脈給他。
都是憑本事得來的,現在已經不流行做好事不留名了。
他也不想當什么小菩薩。
只要江暮陽想,他能活得特別滋潤。
至於裴清……活兒好的時候,他們可以玩玩感情,男歡女愛,各取所需罷了,誰也不吃虧。
活兒爛的時候,江暮陽眼裡就當從來沒裴清這個人。
他是一眼都懶得多看裴清。
多看一眼都對不起他之前流的血淚。
一個人,一個男人,活兒不能,最起碼不應該如此爛!
而且,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雖然說,前面幾次都是江暮陽引導的,手把手傳授的,但就算是頭豬,也應該學會了。
可是裴清呢,依舊活兒爛,爛到爛泥扶不上牆的地步了。
江暮陽要是裴清的師尊,就衝著裴清這副不思進取,沒有長進的樣子,他一天能打裴清好幾頓。
他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他和裴清之間最大的矛盾,不是立場不同,也不是三觀不合,而是因為裴清的活兒太爛。
就衝著裴清活兒爛這一點,江暮陽這輩子都不想跟他說話。
「別說話,我就當你已經死了。」
江暮陽拒絕喝裴清端給他的米粥,拒絕喝裴清給他倒的茶,甚至拒絕裴清的攙扶。
自己摸索著,扶著牆根又躺下了。
他不敢平躺著,因為壓到了會痛。
遂背對著裴清,側面躺著。
可問題又來了,他側躺著,勢必臀腿的位置會比較凸出。
實在太方便裴清打量他了。
於是乎,江暮陽又慢慢吞吞地把身子轉了回來,這回他面對著裴清側躺著。
裴清坐在床沿,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眸,溫柔地凝視著他。
在這種溫柔似水的目光注視下,江暮陽渾身都不甚自在。
糾結著,到底是讓裴清打量他的臀腿,還是打量他的臉。
江暮陽沒法在裴清的注視下安睡,索性又慢慢蹭了起來,裴清趕緊伸手攙扶他,被他直接躲開了。
裴清的手撲了個空,眼神立馬黯然了許多,失魂落魄地收回了手,他往一旁偏了偏頭,沉悶地問:「你就這樣討厭我?」
江暮陽:「……」活兒爛還有理了?
「既然討厭我,為何……為何還要與我雙修?」裴清狠狠抿了抿唇,緊緊攥著拳頭,「我並不是完全沒有察覺,在我沉睡時,一直有人占據我的身體。」
江暮陽:「你說得不錯,不過,占據你身體的,不是外人,是你的心魔。」
江暮陽是個長了嘴的人,有什麼誤會,他還是會開口解釋清楚的。
但聽不聽解釋,就不關他的事情了。
他可不想無端地被裴清指責成放——盪,和一個陌生的靈魂,借用裴清的身體,行出那種事情。
他是有潔癖的。
當時也是確定了,前輩就是裴清的心魔,他才願意雙修的,否則,即便身體是裴清的,他也不會願意的。
但很顯然,裴清並不接受自己的心魔,也不接受,江暮陽在他心魔附體時,與他雙修,還玩得那樣花里胡哨。
「即便,那是我的心魔,但心魔只是偶爾出現,身體依舊是我的。你不能……」
最起碼,不能跟一個心魔,借用他的身體,行出那樣的事情!
更不能偏愛心魔,遠甚於他!
裴清不明白,他的心魔到底有什麼樣的本事,能得了江暮陽的偏愛。
同樣也不知道,自己在心魔附體時,對江暮陽行出多麼惡劣,多麼無恥的事情來。
江暮陽都能接受他的心魔,卻不能接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