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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鬼使神差的,用指尖殘留的鮮血,塗抹在了裴錦衣的嘴唇上。
將他淡色的薄唇,塗抹得艷麗,油亮。
「江暮陽!」
裴錦衣又喊了他一聲,這回語氣聽起來嚴厲很多。
一掌就把江暮陽推了下去。
江暮陽順勢往後一倒,看似隨意,實際上測算得十分精準,一腳踩在了邪祟探出的鬼爪上。
只聽一聲尖銳的叫聲,江暮陽凌空旋身,倒掛在半空中,抓住自衣袖中落下的長劍。
一劍自邪祟的頭頂穿了進去。
噗嗤一聲,伴隨著邪祟的慘叫,一大股腥臭的黑血噴涌而出。
饒是江暮陽已經有所防備,還是被黑血濺了一身。
他得手後,乘勝追擊,趕緊當胸補了一劍。
一劍碎了那邪祟的心臟。
為了防止邪祟死灰復燃,江暮陽緊接著攔腰將邪祟砍成兩截。
黑血和腸子流了一地。
裴錦衣這才反應過來,見狀才喚了聲「江師弟」。
卻見江暮陽目無表情地一腳踩住了邪祟的頭顱。
而後,咔擦一聲,將頭顱生生碾成了碎塊,白花花的腦子汩汩涌了出來。
「江師弟!」
裴錦衣翻起身來,十分震驚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滿身鮮血的少年,還有滿地狼藉,拼湊成了慘不忍睹的畫面。
他從未見過,有哪個正道人士,下手會這般殘忍!
也從未見過,哪個十七歲的少年,會在踩爆了別人的腦袋後,笑嘻嘻地說:「我為民除害了。」
還皺著眉頭說「真髒」。
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裴錦衣以往也常跟師兄弟們,甚至一些其他宗門的弟子下山遊歷。
遇見邪祟也從未有人用這麼殘忍的手段。
這不僅僅是為民除害,而是虐殺。
最起碼,這種做法不應該是江暮陽該會的。
裴錦衣面色十分複雜地望著江暮陽,看著他用劍尖挑起了邪祟的一隻鬼爪。
江暮陽頗為驚訝地道:「這指甲好長呀!」
天真的像個孩子一樣。
第22章 我沒有良心的
「裴清,你快看,這個應該是邪祟的法器,但不知道為什麼,方才邪祟沒用……」
江暮陽故意招呼著裴清。因為地上很髒,又是血,又是腸子的。
裴清那麼愛乾淨,肯定不會湊上來看的。
他只是想藉此噁心噁心裴清而已。
果不其然,裴清並沒有靠近,只是用那種很複雜的眼神望向他。
江暮陽也不在乎裴清怎麼想,見血窩裡躺著的法器,外形看起來好像是一根人的腿骨。
他比劃了一下,覺得應該是成年男子的腿骨。
不知怎麼的,就被拿來當法器使用了。
上面還依稀泛起詭異的光芒,應該是腿骨主人殘留的元神。
正當江暮陽想要伸手拿起來細瞧時,法器忽然嗡的一聲,迎面襲來。
裴錦衣一直注意著江暮陽的一舉一動,見狀喊了聲:「小心!」
也顧不得腳下髒污,飛身上前,一把抓過江暮陽的手腕,將他護至身後。
提劍一擋,鏘的一聲,那腿骨就斷成兩截,從裡面飛出一條細長的蛇,撲咬上了裴錦衣的手腕。
裴錦衣眉頭一蹙,反手將蛇斬殺劍下。
江暮陽探頭看了一眼,嚯了一聲,笑道:「裴清啊裴清,你這回是在陰溝裡翻船了啊!」
裴錦衣沒有說什麼,眉頭蹙得更深了,因為他被蛇咬過的傷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
就連流出來的血,也是黑的。
這就說明,此蛇有毒。
「呀,好可愛的小蛇蛇!」江暮陽一劍紮起半截蛇,笑嘻嘻地說,「蛇肉最香了,我烤給你吃吧?好不好,裴清?」
「有毒,」裴錦衣二指點著手臂上的血管,運起靈力,使勁一推,一大股鮮血直接從傷口中噴了出來,濺了一地黑血,「我說的是蛇。」
「沒事,沒事,反正你已經中毒了,臨死之前,能做個飽死鬼,這是多大的福氣啊!」
裴錦衣抬眸,用那種很複雜的眼神望著江暮陽,許久才道:「江師弟,你能安靜一會兒麼?」
「不能,」江暮陽兩手一攤,甚無所謂道,「我這個人沒良心的,我也不會感激你。你也看見了,你剛才逼出的血也是黑的,這就說明毒素蔓延得非常快。可能會死人哦,你怕死嗎,裴清。」
裴錦衣:「……」
「別怕,人固有一死,早死晚死都得死。」
「……」
「你還有什麼遺言嗎?趕緊說出來,讓我聽了高興高興。」
「……」
「要不然,你給我個什麼信物?」
「你想要什麼信物?」裴錦衣問。
江暮陽捏著下巴說:「就是那種,一拿出來,別人就能十分確定,此事與我無關的信物。能證明我在你的眼中,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
裴錦衣聽罷,濃黑的眉毛緊緊蹙了起來,他在口舌之爭上,的確不是江暮陽的對手。
也並不想多說什麼。
只是從懷裡掏出了一枚玉佩,遞了過去。
江暮陽愣了愣,看著這枚玉佩發呆。
因為這枚玉佩他前世也見過的,只看一眼就不會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