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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暮陽咬緊牙關,才不至於發出半聲痛哼,聽見此話,他笑了:「他對我一見鍾情。」
魔尊:「他看上了你哪點?」
「你說呢?」
江暮陽的右手疼得要命,但好在手指還能動彈,一邊搪塞,一邊悄悄繼續結印。
「裴清在上,還是在下?」
江暮陽毫不猶豫:「下。」
魔尊上下打量了江暮陽一遭,神色越發詭異了:「現在名門正派的弟子,都如你這般大言不慚,不知廉恥麼?」
江暮陽反唇相譏:「現在的魔界至尊,都如你這般喜歡打聽閒事麼?」
他知道魔尊在原文裡就是根爛黃瓜,本體是龍,性-淫,對貞潔這種東西,並不甚看中。
興致來了,甚至還會邀請幾個好友,一起玩弄新到手的美人。
對裴清也不例外,文里後期多次出現一群攻,對著一個孤立無援的裴清。
江暮陽不敢說多麼了解魔尊,但多少知道該怎麼跟魔尊打交道。
主要他知道魔尊喜歡哪一卦的美人,江暮陽縱然現在不算美人了,但性格若是對了魔尊的胃口,遠比容貌更有吸引力。
江暮陽抬起臉來,毫無任何畏懼,雙眸異常明亮,好似足以吞噬一切黑暗,又平靜得如秋水一般。隱隱還透著股倔犟。
魔尊看了他一下,平靜地將目光挪了回去,很快又看了一眼,再挪回去,忍不住又偏頭看他,對上了江暮陽燦若星辰的眼睛。
這雙眼睛好似有魔力,能夠吞噬世間一切的黑暗。
魔尊頗有幾分詫異,他平生對很多人心動過,也玩弄過很多人。
多到他自己都數不過來了。
不過大多都只是一時興起,只要得到了,他很快就會索然無味。
最近一次,也是維持最久的一次,就是對待裴清。
沒曾想,他好不容易掙脫束縛,脫身離開,還未如願迎娶裴清,眼下又相中了一個少年。
還是一個長相普普通通的少年。他覺得自己的品味降級了。
魔尊略一思忖,他問:「你怎麼不喊痛?」
「痛就一定要喊出來,才能是痛麼?」江暮陽冷冷道,「我不會向任何人示弱。」
就是這種調調!
魔尊就喜歡這種調調,之前遇見陸晉元的時候,也是因為陸晉元很倔犟,死都不肯服軟。
後來又遇見裴清,比陸晉元美貌,比陸晉元更加倔犟。
魔尊突然對江暮陽來了點興趣,目光也帶了幾分欣賞,他道:「你頗有骨氣,身上有幾分裴清的影子。」
低頭瞥了一眼被他一腳踩斷的手腕,再看看少年隱忍倔犟的臉。
他沒想到,區區一個十多歲的少年,竟然這般隱忍,被人踩斷手腕,也能不發出痛呼。
這隱忍的能力,倒是同裴清有幾分相似。
雖然江暮陽的模樣不再像裴清了,但僅僅是性情有那麼幾分像裴清,都能得來魔尊的另眼相看。
「帶本座去尋裴清,本座就留你一命。」
江暮陽冷冷道:「痴心妄想!」
「本座是魔,魔人性-淫,天生便比尋常人,更為痴迷雙修之道,你身上的氣味,正是裴清所留……若本座執意要尋裴清,不妨將裴清留在你身上的元陽,一點點抽離出來,自有魅魔吞噬,替本座尋到裴清。」
魔尊的語氣冰冷,說起這話時,好似要把江暮陽千刀萬剮,挫骨揚灰,語氣雖然不急不緩,但足以令人膽寒。
江暮陽咬緊牙關,他的右手腕被踩斷了。
他並不是不怕疼,相反,他其實特別怕疼。
前世他遭受了太多不公,吃了太多苦,受了太多罪。
什麼非人的待遇,他全部都受過,斷個手腕在他眼裡,只是家常便飯。
還不至於他痛到喊出來——最關鍵的是,他不願意在前世虐待過他的仇人面前,展現出任何一點軟弱。
前世魔尊總罵懦弱無能,羞辱他是個徹頭徹尾的窩囊廢。
那時的江暮陽只會抱著自己,蜷縮成一團,默默流淚。
可現在他不會了。
江暮陽不僅不會,他還趁著魔尊不備,用尚且完好的左手,一掌推了過去。
魔尊一愣,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踩著江暮陽右手腕的腳,也就挪開了。
江暮陽的右手腕斷了,但掌心的法印還沒有散。
他幾乎是拖動著胳膊肘,狠狠將法印甩了出去。
差點把整個右手掌都甩出去,血珠子飛濺。
魔尊冷笑一聲,並不以為意,裹挾著漆黑煞氣的手掌,直接迎了過去。
再狠狠一捏,轟隆一聲,溢散開來的靈力,竟生生炸碎了魔尊的衣袖。
崩裂了他胳膊上的龍鱗,指甲蓋大小的漆黑鱗片,一塊塊地脫落下來,還帶著血肉。
又被江暮陽抬手抓住,當著魔尊的面,直接捏成了齏粉,敷在了斷裂的右手骨上。
很神奇的是,原本斷裂血肉模糊的右手骨,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接上了。
江暮陽稍微活動了一下,還有點疼,但休養幾天應該就沒事兒了。
龍渾身上下都是寶,要是能剜魔尊幾塊龍肉下來,那就再好不過了。
溢散開來的勁氣,讓方圓幾里也受到了波及,頓時山崩地裂,樹木倒塌,飛石亂濺,煙塵四起。
「你還真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