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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你生的,我是你的親兒子。」
狸奴滿臉怒色,咬牙切齒道:「畜生!誰是你的母親?我才不是你的母親!別碰我,拿開你的髒手……啊!」
因為過於憤怒,他使勁掙扎著,試圖擺脫離玄。
可隨即好似牽動了什麼,紅繩上系的銅鈴,被震得上下劇烈搖晃,發出一陣清脆悅耳的聲響。
伴隨著銅鈴聲響起,狸奴的面色越來越紅潤,到了最後,幾乎能滴下來鮮血。
他拼命隱忍著,好似在承受著極大的痛苦,咬緊牙關一言不發。
鮮血順著齒縫溢了出來,連眼眶都漸漸濡濕發紅了。
江暮陽一看他這副模樣,就覺得大事不好。
心裡暗罵老魔尊真是好不要臉,既然都不喜歡狸奴了,怎麼還要將人囚|禁在此折磨羞辱。
殺人不過頭點地,這是要生生毀掉一個人,活活折磨死一個人啊!
「不讓我碰你?嫌我的手髒?那麼,母親,你又有多乾淨?」
「老東西這些年,可沒少玩弄你吧。」
「他那根髒東西,不知道碰過多少人了,才從一個人身體裡出來,又立馬奔來尋你。」
「他進來的時候,你也是現在這副神情麼?」
離玄並不肯鬆手,反而越發肆無忌憚地撫摸著狸奴的臉,微微笑了起來,可他的膚色過於淒白,笑容也根本未達眼底。
就好似才從地獄裡爬上來的惡鬼,又好似得到解脫的人含笑九泉。
總而言之,離玄小小年紀,看起來真是陰惻惻的嚇人。
江暮陽忍不住蹙眉,從旁呵斥道:「你怎麼回事?那是你的母親!難不成,你也想學你那淫|鬼父親一樣,欺|凌羞辱你的母親?」
然而,這只是幻象,並且還是早已經發生的事情,任憑江暮陽如何,也無法再改變分毫了。
只能看,而不能阻止。
裴清輕聲道:「魔物便是如此,天生情感淡薄,縱是骨肉至親,也要掠奪占有吞噬。」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但江暮陽還是覺得很生氣,在他看來,狸奴太可憐了,太狼狽,也太悲慘了。
就好像前世的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得,時時刻刻都在刀尖上舔血。
如果前世他沒有修邪術,沒有吞噬別人的力量,增強自身修為的話。
那麼,他的下場又會比狸奴好上多少?
也許,他也會淪為別人身下的玩物,被人玩大了肚子,受迫生下孩子。
一生一世都不得自由。
離玄一口一聲母親,可望向他母親的目光,又無比陰狠,無比熾熱,並且已經不滿足於,僅僅撫摸他母親的臉了。
尚且稚嫩的手,順著玉頸慢慢往下,渾然不顧他的母親,一聲又一聲的怒斥唾罵。
「母親,我曾經是那樣的喜歡著母親,尊敬著母親,想像其他孩子一樣,撲到母親懷裡撒嬌。」
「可是,是母親親口告訴了我,你並不愛我,你的眼中沒有我。」
「我對你而言,不過就是個野|種,代表著恥辱,是你最不願意面對的一面。」
「可我又做錯了什麼呢,我只是單純喜歡著母親,想要接近母親,依賴著母親,結果母親卻一次次地,想要我死。」
離玄說起這話,語氣輕飄飄的,神情冷漠,看不出半點感情,他的手已經得寸進尺到,漸漸逼入禁地了。
並且瘋狂試探,也可以說是挑釁。
手指輕輕勾起一根紅繩,拉到一定的弧度之後,再迅速收手。
錚的一聲,紅繩劇烈顫動起來,震得銅鈴叮噹亂響,狸奴好似被人生生踩斷了指骨一樣,發出了痛苦的慘叫聲。
渾身劇烈顫動起來,單薄的身形抖得宛如風中殘燭,再配上他淚眼婆娑的可憐模樣,那樣楚楚可憐,我見猶憐。
但凡是個人見了,都難免生出幾分憐香惜玉。
偏偏離玄用心歹毒至極,手指輕輕撫上紅繩,摸到了溫熱的濡濕感,他用指尖蘸了蘸,饒有趣味地放至鼻尖深嗅。
而後舔|舐著修長的手指,直到每一根手指都濡濕發紅,水光粼粼。
當著狸奴的面,離玄笑道:「母親,那死老東西說得對,你的身子確實很……」
最後一個字,並沒有發音,他直接湊近狸奴的耳畔,薄唇微微蠕動著,緩緩吐出一字。
如果江暮陽沒有看錯的話,那個字應該是「騷」。
單看這個字眼的話,並不是什麼很噁心的字。
古來有文人騷客一說,也有騷人一說,是比較文雅的詞,並不是那種穿的很省衣料,看起來很狐媚的意思。
江暮陽沒穿書前,學習並且全文背誦默寫過《離騷》,並且也很喜歡《離騷》,所以多多少少,也對這個「騷」字不那麼牴觸。
可離玄口中說的「騷」,卻不是《離騷》,而是惡意十足,也羞辱意味很濃的辱罵。
而被他辱罵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他的母親。
對於狸奴來說,從他肚子裡鑽出來的孩子,也是他痛恨的,憎惡的,恨不得千刀萬剮,殺而後快的魔物。
江暮陽甚至驀然想起,前世自己也會用很惡劣的字眼,去羞辱裴清,比如騷、浪、淫、賤、盪。
他只要怒氣上涌,就什麼事情都顧不得了,怎麼痛快,他就怎麼做,怎麼罵。
而且,往往都是在床上的時候,他會一邊和裴清大開大合地大幹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