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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暮陽簡直看懵了,他之前就知道裴錦衣的手勁兒超大的。
能兩棍子把他打哭的男人,手勁兒怎麼可能會小?
可每一次,他都驚嘆著裴錦衣的臂力。
就這麼提溜小雞崽兒一樣,把兩腳都不沾地的江暮陽提了就走。
「裴清!你放開我!」
江暮陽覺得這樣太難看了,他一個男人,怎麼能被另外一個男人,提溜起來走?
「江師弟,不是你自己說,你腳痛麼?」
「現在不痛了!」
裴錦衣不理他,又快步往前走了一段,才把江暮陽放在地上,他神情很嚴肅地道:「江師弟,我現在以師兄的身份提醒你,不要再對我說謊。」
江暮陽才一落地,立馬就跳開一步,恨恨地說:「少管我!你以為你是誰?想管我,下輩子投胎當我媳婦兒吧!我這輩子只聽我媳婦兒的話!」
「你再敢出言不遜,我不會讓著你。」
江暮陽冷笑道:「來啊,試試?」
裴錦衣的臉色越發冰冷起來,忽然薄唇輕啟,低聲念念有詞。
下一刻,那該死的白綾驟然縮緊了,江暮陽「啊」了一聲,只覺得自己的右手手骨,幾乎要被白綾生生勒斷不可!
「裴清!你勝之不武,你算什麼男人?有本事就跟我打一架,誰輸了,誰跪下來叫爺爺!」
江暮陽捂著腕骨,恨恨地道:「你就是不敢跟我打!因為你沒有金丹!打鬥時,若是靈力不濟,你就死定了!」
裴錦衣道:「即便我失去了金丹,但我從前修煉的功法,咒語,學的劍術仍在,我比你年長十歲,自我三歲時,就已經入道,你打不過我。」
江暮陽白眼一翻,要不是手腕被白綾勒得太疼了,真想一劍捅死這廝。
不過裴錦衣也沒有咄咄逼人,一直念咒,逼迫江暮陽認錯。
而是什麼也沒有說,拉著江暮陽繼續往前走。
沒走幾步,眼前豁然開朗,一條長長的石階映入眼帘。
順著石階往上看,能隱約瞧見雲深處,被夜色籠罩的半山腰,坐落著一座廟。
裴錦衣道:「江師弟,既然你不肯在野外露宿,便隨我上山借宿。」
江暮陽哼了一聲,懶得理他。
這台階甚長,但裴錦衣的腳程快,江暮陽被他拉著,不得不快步跟上。
離得近了,二人才得以瞧見廟門。
「好破。」
江暮陽皺著鼻子仰頭看:「怎麼破成這樣?連廟的名字都糊了,看來裡面不會有人。」
裴錦衣卻自顧自地扣門,夜色下,發鏽的銅鎖,傳來沉悶的聲響,他問道:「我與師弟路經此地,前來借宿,敢問廟中可有僧人?」
「別敲了,這麼破的廟,哪裡來的僧人?」
江暮陽不耐煩地道,抬腿一腳踹了上去。
轟隆一聲,破舊不堪的木頭門不堪重負倒塌了,揚起了好大一層濃煙。
裴錦衣的臉色不甚好看,沉沉地盯著江暮陽,不必說,定然又是在責怪他無禮。
「江師弟,不可驚擾廟中菩薩。既然裡面無人,我們便離開吧。」
說著,拉上江暮陽就要走人。
江暮陽氣得不行,好不容易上來的,怎麼能說走就走?
索性往裴錦衣腰上踹去,等裴錦衣側身躲閃之時,又被江暮陽推了一掌。
整個人就翻進了破廟。
「哎!你進去了!你的腳已經踏進去了!我兩隻眼睛都看見了啊!」
江暮陽趕緊指著裴錦衣的腿道:「反正你進都進去了,也不差在裡面睡一覺再出來!」
裴錦衣攥緊了拳頭,深呼口氣,終究還是沒說什麼。
「跟你在一起,真是麻煩!」
江暮陽抬腿跨過門檻,十分嫌棄地吐槽裴錦衣,這回換他拉著裴錦衣了。
一邊往裡走,他還一邊吐槽。
「這裡多少年沒人住過了啊?怎麼這麼破?這麼髒?呀,好多蜘蛛網!」
江暮陽吹了口氣,糊了裴錦衣滿身蜘蛛網。
裴錦衣抬手撣了撣衣裳,定定地看著江暮陽,輕聲說:「江師弟,別鬧了。」
「沒勁兒。」江暮陽沒好氣地說,「你年紀不大,倒是老氣橫秋的,小古板一個,真是沒勁兒透了。」
裴錦衣又被江暮陽拉著尋到了客房。
江暮陽故技重施,一腳踹開了房門,拽著裴錦衣走進去看了一圈,勉強還能住人。他道:「裴清,你住這間,我住你隔壁那間,把白綾解開吧,我要去睡覺了。」
哪知裴錦衣卻道:「江師弟,我不甚放心你。」
「怎麼著?你還想跟我一起睡啊?」江暮陽圓眼看他,「不是吧,裴清?你該不會看上我了吧?你明明知道我喜歡男人,你還死皮賴臉跟我睡?你夜裡會不會對我動手動腳啊?我可跟你說,我對送上門的美人,那是來者不拒的,你要是真想跟我那什麼,你就趕緊洗乾淨,趴床上等我……」
剩下的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完,江暮陽就被裴錦衣大力推出了房門。
還不忘記把他的靈力給封上了,就怕兩人分開時,江暮陽會頭腦一熱想不開。
哐當一聲,房門就從江暮陽的身後重重關上了,挾著一股寒風。
之後就傳來了裴錦衣清冷的聲音:「江師弟,夜深了,你好好休息,明日再趕路。夜裡不許隨意出房門,我會一直注意隔間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