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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後只要提及「江暮陽」的大名,就黯然神傷。
「師尊……暮陽從來都沒有怪過師尊。」怪過,他埋怨過,憤恨過,言辭激烈尖銳過。
但沒有用的,這樣只會抵消師尊對他的愧疚,從而有理由嫌惡他。
這些話傳到長胤真人的耳中,卻直接只聽了幾個關鍵詞,那就是「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想喊師尊爹爹」。
他甚至認為,江暮陽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麼,所以一直多次跟他提及兩人的輩分差距,甚至……還要喊他一聲爹爹。
長胤真人手指僵硬,漸漸收回了手,誰曾想,江暮陽直接把頭臉貼在了他的胸膛,聽他的心跳,還滿臉的孺慕。
「師尊,您對徒兒的救命之恩,以及養育之恩,徒兒沒齒難忘,今生絕不行出任何有損師尊顏面之事,天地可鑑!」
江暮陽一字一頓道,難得放縱一次,還能像個孩子一樣,依偎在師尊的懷裡撒嬌,他閉著眼睛,聽著師尊的心跳,只覺得十分安逸。
好似前世種種,都只是一場噩夢。
眼下夢醒了,師尊依舊是當初那個,對他偏愛有加,視他為親子,當爹又當媽,含辛茹苦撫養他長大的恩師。
他心裡不斷地警告自己,師尊就是師尊,是他這輩子都不該妄想的人。
他和師尊之間,相隔甚遠,哪怕他夜以繼日地往師尊的方向狂奔,到最後依舊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鏡花水月而已。
千萬千萬不能頭腦一熱,錯把父愛當真愛,對師尊動了不該動的心思。千萬不能被師尊的美色誤導,師尊這種千年老鐵樹,是開不了花的。
只可供奉在明堂之上,不能捧在掌心褻玩。
他在心底暗暗告誡自己:
暮陽啊暮陽!
你可千萬不能犯傻。
前世你跑去欺師滅祖,以下犯上,師尊好一通循循教誨,難道你都忘了嗎?
一個人不能,最起碼不應該對父親一樣的長輩,動了歪心思,那樣同畜生有什麼分別?
雖然……雖然以下犯上,欺師滅祖真的還挺香,強扭的瓜確實比較甜,裴清就是他強扭的瓜,要多甜有多甜。
但是!他還是有道德底線的,紅杏出牆出在誰身上都行,就是不能出在師尊頭上!
江暮陽深呼口氣,一口氣低喚了十幾聲師尊,這次一別,不知道下次再見,又是什麼光景了。
他短暫地放縱了一下自己,正要擁抱完聖賢之後,雙手放其歸位。
哪知小腹驀然一熱,好像有什麼很不得了的東西,一直抵著他。
江暮陽猛然睜大了眼睛,渾身都開始僵硬了,察覺到小腹越來越熱,幾乎透過薄衫直接貼在了他的皮——肉上,燙得讓人覺得可怕。
而且,質地還比較……石更!
是……石更的!!
難道說是……師尊?!
天吶!竟然是師尊!
江暮陽直接當場震驚到了,萬萬沒想到,師尊會在他面前如此失態!
而與其同時,長胤真人也有所察覺了,他只覺得腹部往下,偏胯的位置……很熱,越來越熱,好像燒紅的烙鐵,頂部……石更。
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雖然他修的是無情道,從未與人纏綿恩愛過,但畢竟一大把年紀了,還有什麼不懂的。
難道說,小徒兒竟然……竟然對他……有了反應?
這……這實在太荒唐了,太離譜了,太令人匪夷所思!
兩個人各自懷有心事,皆僵硬著身軀,然而江暮陽慢慢鬆開手,往後退,而長胤真人也同樣往後退了半步。
拉開了一步的距離。
也是這會兒長胤真人才發現,江暮陽的小腹在發光,先是微微一愣,隨即便問:「暮陽,你這是……」
「我?我怎麼了?」難道不應該是他詢問師尊?
順著師尊的目光望去,他看見自己的腹部在發光。
第一反應就是,難不成是裴清給他的那根玉柱,居然是夜光的?
這他娘的,居然是夜光的,夜光的?!
直接隔著肚皮就開始亮了?!
江暮陽面色瞬間煞白,渾身都冒出了一層冷汗,趕緊雙手捂住腹部,故作鎮定地道:「沒……沒什麼,不要緊的!」
下一瞬,他「唉」了一聲,摸到了發|熱的東西,拽出來一看,居然是此前那塊玉牌。
不知道什麼時候,跑他身上了,還塞在了衣服里。更不知道為何發光發熱。
江暮陽把玉牌掏了出來,見上面依舊浮現著「雲風」二字,但不知道為什麼,字跡一直閃爍不定。
他翻看了一下,覺得玉牌好像有什麼大毛病,長胤真人定睛一看,眉頭頓時緊鎖,用那種既詫異,又無比震驚的目光,凝視著江暮陽,喃喃喊了聲:「雲……風?」
你竟然是雲風?!
第92章 真是給你臉了!
「是雲風啊, 這東西是大師兄拿給我的,也不知道有什麼用。」
拿來療傷倒是蠻好的, 肯定溫溫涼涼, 非常舒服。但江暮陽一直沒好意思那麼用,用指腹撫摸著上面的字跡,他抬眸漫不經心地道:「真是哪哪都有雲風。」
屬實是有點陰魂不散了。
長胤真人用那種非常複雜的目光, 望向了江暮陽, 心頭似掀起了驚濤駭浪。
這可不是什麼普通的玉牌,而是獨屬於雲風的玉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