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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晉元怒火衝天:「信不信我錘死你!」
江暮陽:「修道之人,戒驕戒躁,師尊也曾教導過我們,喜怒不形於色,好惡不言於表,悲歡不溢於面。」他長長一嘆,「這可是師尊對我們的諄諄教導,看來二師兄一句都沒聽進去。」
陸晉元狂吼:「別攔我!看我不教訓他!」
「快別說了,暮陽,你可別嚇師兄,你是不是腦子糊塗了?」林語聲面露不忍,死死扯著陸晉元,不許他衝過去打人。
「我沒瘋,腦子也很清醒,我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做什麼。」
江暮陽起身,對著長胤真人恭恭敬敬地三鞠躬,從此以後,他們師徒二人恩斷義絕,再也不是師徒了。
「裝腔作勢!」陸晉元冷笑,「你這麼厲害,那便把小師弟的金丹還回來!」
「二師兄!」這回連裴錦衣都聽不下去了,雖然他沒有經歷江暮陽經歷的這十年,但聽得也差不多了,知曉了事情的前因後果,「莫與他為難。」
陸晉元滿臉恨鐵不成鋼地道:「你就是太善良了!」
江暮陽撇了撇嘴,要是別人說這種話,他會覺得對方是個綠茶白蓮精。
但只要是裴錦衣說的,他相信字字句句都是認真的。
裴錦衣這個人吧,就是太好了,對誰都很好,至純至善,正人君子,從不落井下石。
正因如此,才把前世的江暮陽反襯得那麼不懂事,那麼死皮賴臉,那麼討人嫌。
「不是我的東西,我也不稀罕要。」江暮陽微微一笑,宛如萬花盛開,清風徐來,滿眼星辰皓月,「是我的東西,我也不會白給別人。」
陸晉元道:「少賣關子!到底交不交,一句話!」
「不是交,而是我不要了。」
江暮陽深呼口氣,其實,他要這顆金丹,用處也不大,到底不是他自己的東西,有時候靈力斷斷續續的。
平時倒還好,緊要關頭真真是要人命的。
最要緊的是,只要江暮陽身懷這顆金丹一天,他就永遠無法修出只屬於自己的金丹。
甚至會因為體內靈力過濃,裴錦衣的金丹不肯吸收他的靈氣,而讓江暮陽生生爆體而亡。
所以說,這顆金丹留著也是個禍端,早晚都得取出來,長痛不如短痛。
他不會白白便宜任何人的,而會將金丹一分為二,一半還給裴錦衣,還有一半……他要當場捏碎。
江暮陽決定快刀斬亂麻,咬緊牙關,右手靈力吞吐翻滾,作勢要生生剖出金丹。
長胤真人驚道:「暮陽,你……」
「暮陽!」
林語聲喊了一聲,下意識往前沖了一步,卻被陸晉元攔住了。
「別管他,讓他裝!他若是有骨氣親手剖丹,我便將整個殿頂吞下去!」
就在江暮陽即將得手時,一隻修長乾淨的大手,自背後一把攥住了江暮陽的右手腕。
「放手!」江暮陽回眸一看,竟然是裴錦衣攔他,咬牙切齒道,「我讓你放手!」
裴錦衣不僅不放,反而攥得更緊了,他的身形很高大,黑沉沉的影子壓在了江暮陽身上。
無形的壓迫感,讓江暮陽有些呼吸不暢,兩人四目相對,幾乎一模一樣的臉,真讓人彆扭!
「裴清,裴錦衣!我說了,放開我!別碰我!!」
江暮陽努力掙脫,可裴錦衣的手就跟鋼筋鐵骨一樣,死死鉗著他,讓他無法動彈。
無可奈何之下,他只能左手運氣,作勢再掏。
怎料,左手也隨之被裴錦衣攥住了。
江暮陽幾乎快要氣笑了:「裴清!你不要太過分了!」
上輩子也是這樣!
只要他一自殺,裴清就死死地攥著他的手腕,不許他亂動。
在床上也是……算是,往事不必多提。
總而言之,裴清這個死毛病,讓江暮陽感到很頭痛。
「如此生剖金丹,對你的身體傷害極大。」裴錦衣神色淡然,語氣清冷,「你年紀尚小,不可胡來。」
江暮陽都要氣死了,他能不知道剖金丹對身體有極大傷害麼?
剖丹相當於剖心,那必定是排山倒海一般的滅頂之痛。
前世的江暮陽受過一次,被剖了金丹後,他就徹底廢了。
像一隻被人打怕的流浪狗,蜷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還會時不時地咳血,一咳就像是把肺管子都咳出來一樣。
可不剖又不行,江暮陽已經打算好了,他前世被剖了金丹,又殘廢了。
沒有及時修復身體,不得已走上歪路,轉修鬼術,當了那種人人喊打的邪門歪道。
那些個功法他還記得的,但江暮陽今生不想再修鬼術了,反噬的時候,萬鬼弒心,實在太痛。
江暮陽記得,書里有一種奇珍異寶,名叫「菩提三葉花」。
據說專門是用來修復剖丹後,幾乎毀於一旦的氣海。
並且,這種菩提三葉花很神秘,也極其難尋。
幾乎就沒有人見過,只出現在傳說中。
但江暮陽知道怎麼去把菩提三葉花搞到手。
「我知道,我不怕!裴清,你放開我!」
別攔著他啊,他又沒有想不開!只是想藉此機會,去搞菩提三葉花!
他還要重修金丹,當史上最厲害的劍修!
怎麼可能真的自掘墳墓?他又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