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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臟猛地跳動了一下,江暮陽瞬間清醒,第一反應這是不是裴清。
可他熟悉著裴清指尖的溫度,這絕對不是裴清!
是誰?!到底是誰這個時辰不睡覺,跑他房裡?
剛剛手背上的濡濕感,到底是什麼?是口水?眼淚?還是……還是什麼?
江暮陽下意識出手,可很快又四肢無力地倒了回去,他的心臟砰砰直跳,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你到底是誰?為何出現在我的房裡?!」
會是師尊嗎?
不,不應該是師尊,不久之前,他才跟師尊見過面。
師尊是正道宗師,修的又是無情道,絕不可能這個時辰不睡覺,跑來他的房裡發瘋。
那難道是……陸晉元?
這極有可能!
除了那隻死鳳凰,喜歡發瘋之外,應該找不到第二個人了。
江暮陽怒從心頭起,正要破口大罵死鳳凰不知廉恥。
下一瞬,一根溫熱的手指,戳向了他的眉心。
一陣清涼酥麻之後,他漸漸失去了意識。
第96章 大師兄剖靈脈送陽陽
待再醒來時, 天已經亮了。
江暮陽頭痛欲裂,渾身好像被人拆成了百八十塊, 又草草拼湊回來了一般。
捶著腦袋, 漸漸想起了昨夜發生的事情。
又情不自禁地跟裴清雙修,結果裴清的活兒,依舊讓人不敢恭維, 爛到離譜。
竟然進都進錯了地方!
這就算了, 還沒有技巧,全是感情。
爽也只是一瞬間, 疼卻疼了整整一夜。
現在回想起昨夜,裴清咬著他的耳垂,在他耳邊, 一遍遍地低喚著:「陽陽,陽陽, 陽陽……」
他就覺得渾身好似過電般酥酥麻麻。
真是受不了裴清這個人了!
雙修就雙修,怎麼就喜歡一邊做一邊咬著他的耳垂,喚他名字,還喊得那樣親熱。
江暮陽一邊翻身下床, 穿戴衣衫, 一邊暗暗寬慰自己, 算了算了, 夫不嫌妻丑,看在裴清昨晚長了嘴的份上, 就原諒他一次好了。
但轉念想起昨夜死鳳凰闖入他的房中,又是掉眼淚, 又是捂他眼睛的惡行, 江暮陽就火大。
穿戴齊整之後, 抓過昨晚用過的長劍——看著上面斑駁的白痕,忍不住又老臉一紅……
江暮陽趕緊抓過帷幔,隨意擦拭了幾下,這才拿著劍,氣勢洶洶破門而出。
他是連一刻都不能等了!
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該死的鳳凰,最近真是給他好臉色了,竟然敢夜闖他的房間!
簡直豈有此理!
不對,等等!
江暮陽突然想起,昨夜事後,他渾身疲|軟得厲害,都顧不得清理身子,就直接睡下了。
鳳凰該不會看見什麼了罷?
不過,一早醒來,他身上的被子蓋得很嚴實。
江暮陽越想越氣,狠狠磨了磨後槽牙,今天他要是不一劍斬了這只不知廉恥的鳳凰,他就不姓江!
哪知房門才一推開,迎面一團東西飛了過來,江暮陽一愣,下意識一劍要劈過去。
耳邊驟然響起了大師兄的聲音:「住手!」
江暮陽手下一頓,尋思直接劈,可能就劈死了,也沒看清是個什麼玩意兒,萬一不能劈呢,這不是給自己惹麻煩嗎?
一大清早就濺滿身血,這不晦氣嗎?
所以,他沒有用劍劈,而是飛起一腳,將飛撲向他的東西,踹出老遠。
江暮陽特別風度翩翩地一甩長袍,傲然無比地呵斥:「這是什麼東西?!」
「這不是東西……不對,這是東西……也不對,暮陽,這是你二師兄啊,你怎麼能用腳踹他呢?」
林語聲姍姍來遲,追著被踹飛的鳳凰跑,老媽子一樣,將摔跌在地,四爪朝天的鳳凰抱在懷裡。
滿臉心疼地給他拍灰,苦口婆心地道:「你說說你,都傷成這樣,被打回原形了,還不老實點?師尊此前費盡心力為你療傷,你怎麼就不能懂點事兒?」
懷裡的鳳凰看起來病懨懨的,鳥嘴上還沾著血。
江暮陽這才看清,原來剛剛飛撲向自己的,不是什麼東西。
正是那隻該死的臭鳳凰。
還真是冤家路窄啊!
他又磨了磨後槽牙,很不道德地笑了。
痛打落水狗這種事情,他最喜歡幹了。
江暮陽提著劍緩步逼近。
「怎麼說你都不聽是吧,師尊說的話,你也不聽,昨夜你又高燒不退,我守了你整整一晚上,你即便不心疼師兄,總該顧念著一直為你療傷的師尊吧?」
大師兄滿臉的恨鐵不成鋼,苦口婆心老媽子一樣地勸,「這次帶你回山,是師尊的意思,你別再胡鬧了,否則我也護不住你。」
江暮陽腳下一頓,滿臉震驚地問:「什麼?他昨晚發了一晚上的高燒?你守了他整整一夜?!」
「是啊,我守了他一整夜,沒敢合過眼,生怕他亂走動。」
林語聲苦笑著道,要不是他一直緊緊盯著鳳凰,指不定鳳凰早就飛江暮陽這兒了。
師尊的意思是,兩個師弟最近也累,橫豎沒什麼要緊事,就不必他們出來相送。
誰曾想,鳳凰趁他不注意,偷偷溜了,還一頭往江暮陽懷裡扎,結果沒沾到江暮陽半分,還挨了一腳。
不過,難得江暮陽居然這般關心他二師兄,林語聲誤以為是自己此前的勸說有用,頓時面露欣慰地點了點頭,他道:「暮陽,師兄就知道你一直以來,都是一個重情重義的好孩子,這些年真沒白疼你!」